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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徽的话让所有人吃惊不已,这老东西一直都是主战派的,这怎么突然转性了,就连朱雄英也是颇为惊讶。

蓝玉低声骂道:“老詹,你他娘的没睡醒吗,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李景隆神情凝重,摩挲着手中的芴板,琢磨道,这老东西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既然主战派的詹徽都开口了,朱雄英也说不了什么,说道:“就依爱卿之言,何人愿为使臣,出使高丽?”

詹徽拱手道:“臣举荐吏部员外郎王佐担任使臣,前往高丽!”

朱雄英对这个人没多少印象,说道:“吏部员外郎王佐何在?”

话音刚落,文官队伍最后面立马站出一人,快步上前,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朗声道:“臣王佐愿奉命出征高丽!”

穿上蓝袍的王佐很是激动,这是他为官几十年,站在奉天殿上第一次在皇帝面前露脸,怎能不高兴。

“高丽之事,就这样定了!”

朱雄英挥挥衣袖,奉天殿内传来一声嘹亮呃退朝声。

出宫的路上,蓝玉一把抓住詹徽的手臂,冷声问道:“老詹,你什么意思?”

“说好帮老子说服陛下,出征高丽,你最后怎么就认怂了,就那些老东西,你怕他们什么啊!”

说着,蓝玉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就说这文官不靠谱,老子倒是真忘了,你也是文官,都他娘的一个德行!”

常茂在一旁附和道:“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算我大舅看错你了,还害的我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面对指责,詹徽却是淡淡一笑,奋力甩开袖子,扬长而去,都懒得再客套什么。

蓝玉抱怨道:“他奶奶的,没把事情办好,他还有脾气了!”

“哎,,,他又不是咱淮西人,说到底,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和咱们一条心!”

常茂莞尔一笑,扯着蓝玉衣袖说道:“走吧,大舅,去我府上喝酒去,把曹国公也叫上!”

蓝玉对着詹徽的背影唾弃道:“呸,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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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朝后,朱雄英还是一如既往的回到尚书房继续处理政务,关于出征高丽之事,并没有绞尽脑汁的多问,老爷子都默认了,他更没有什么顾虑的。

至于詹徽,他没有来找皇帝多说什么,而皇帝也没有召见他过多询问,事情总会解决,出兵的事也不急于一时半会的。

次日晌午,兵部衙门大堂!

詹徽依旧是那身绯红仙鹤补子官袍,端坐在大堂之上,不过并没有处理公务,而是喝着茶水,眯着眼睛,好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兵部大堂中间早已摆满了一桌酒席,詹徽好像是要宴请什么人,只是这人还没到而已。

“詹公!”

身穿青袍,神采奕奕,极为精干的陈丕走了进来,十分恭敬的说道:“吏部王佐,王大人到了!”

自从他投靠詹徽后,立马得到了重用,兵部武库司司务,正九品的官位,按理说以他殿试二甲的出身,放一个正九品的官也实数正常,但有些位子,可不是有了资格就能坐上去的。

这个正九品的兵部武库司司务虽然官小,却是受兵部尚书直接统辖,换而言之,陈丕头顶没有小上司,他的上司就是兵部尚书,一把手绝对的亲信,而且这还是在京城当官,不是地方乡官可以比的。

更何况,永兴二年的科举出现了南北榜案,南榜涉嫌舞弊,丢人现眼,北榜水平太低,滥竽充数,从而导致这一年的进士遭到了各衙门的排斥,大家不约而同的都不要这一科出身的进士。

除了一甲那几个人受到了朝廷的重用,二甲,三甲即使进了衙门,也是坐冷板凳,做一些端茶倒水的苦活,按部就班的走仕途,恐怕是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

詹徽听后,立马起身,淡淡说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四十多岁的王佐走了进来,拱手便拜道:“下官见过詹公,按理说下官应该立马来见詹公,可这两日下官都在礼部,筹备出使高丽之事,实在抽不开身,还请詹公见谅!”

詹徽笑了笑,说道:“理解,理解,本堂岂是那不通情达理,斤斤计较之人,如今你担任使臣,出使高丽,也算熬出头了!”

王佐立马拱手道:“下官能谋的使臣之位,代天出使宗藩,皆是詹公拔擢,没有詹公,也没有下官的今日,詹公大恩,下官必以死相报!”

詹徽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以死相报,说的好,说得好啊,快请坐,这桌酒席是本堂自掏腰包,用的自己俸禄为你准备的送行酒!”

“詹公大恩,下官,下官实在,,,”

王佐动容不已,说道:“詹公请!”

“陈丕,倒酒!”

詹徽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陈丕十分乐意的拿起酒壶,开始小心翼翼的倒酒。

“詹公,下官敬您!”

“请!”

二人一杯酒下肚,詹徽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时候出发高丽啊?”

王佐立马说道:“回詹公,礼部已经定下日期,三日后就走,从辽东到开京!”

詹徽点点头,随后问道:“知道本堂为何推荐你担任使臣,出使高丽吗?”

王佐一愣,说道:“下官不知,请詹公明示?”

谁知詹徽却面露苦涩,叹息道:“陛下有征伐高丽之心,却受到群臣的阻拦,陛下碍于礼法祖训也是为难啊!”

“陛下为难,你说咱们这些做臣子的那能看着吗?”

王佐顺嘴说道:“是不能看着,身为臣子,当为君分忧啊!”

“说得好!”

詹徽赞许道:“说的好啊,来,就冲这句为君分忧,本堂敬你一杯!”

“詹公严重了!”

詹徽摆摆手说道:“陈丕啊,本堂要和王大人谈些事情,你先出去吧,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陈丕立马放下酒杯,走了出去,并把大门死死关上。

大堂内的氛围突然肃静起来,詹徽神情严肃,接着说道:“都说为君分忧,可又有几个能真正愿为君王分忧的,王大人,你呢,是嘴上说说,还是真有为君分忧之心?”

王佐立马站了起来,恭敬道:“臣对陛下之忠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好,王大人果然是忠君爱国之大明良臣,本堂没有看错你!”

说着,詹徽的神情突然诡异起来,嘴角挂着阴冷的笑容,问道:“如果陛下需要你去死,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