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过后,许攸决定收买原本郯县的守将赵列而非曹豹。
有一说一,许攸虽然贪,但是人家可不傻!
许攸对曹豹算不上了解,但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被陶谦委以重任派来救火的,那肯定是陶谦的心腹无疑。
收买这类人的难度,肯定要比收买一个寻常守将要大的多。
所以许攸便将目标放在了赵列身上,反正找他俩谁都是趁人不备里应外合开城门,二者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赵列一早便有了改换门庭的念头,只是苦于没有门路。
所以在与许攸秘密接头后,赵列他俩一拍即合,许攸连事先准备好的钱财珠宝都没用上,赵列便主动提出开城门迎袁军入城。
许攸一看这小老弟挺上道,便也没再提好处的事,转为许诺替他在袁绍面前多多美言。
闻言赵列大喜过望,再三拜谢许攸,那副诚挚的面容都给许攸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贪了人家的钱,结果这赵列还好顿谢我,这事闹的!”许攸暗道。
两日后的夜晚,在赵列的接应下,郯县门户大开,袁军顺利入城。
得知消息后,曹豹一脚踹翻了窗前的桌子,怒不可遏道:“此战失利,绝非曹某之过也!”
随即曹豹便披上衣服,在亲兵的保护下来到了高处观望战局。
见袁军来势汹汹,曹豹毫不犹豫下令撤退,美其名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撤退的路上,曹豹还同丹阳兵说着这番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非智者之举。”
随行的丹阳兵营官听后很是疑惑:“将军什么时候开始研究上这些了?之前他不都研究兵法么?”
……
由于曹豹的不战而退,袁绍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夺下了东海的治所郯县。
随即袁绍派麾下将领继续攻城掠地,很快便将东海的其余地盘收入囊中。
休整过后,袁绍兵发琅琊,好在陶谦早有准备,事先便派了丹阳兵过来帮忙守城。
此番陶谦改派张闿带兵前往,但他跟曹豹拿到的剧本并无太大区别。
许攸故技重施,又将开阳城(琅琊郡治所)的守将给收买了。
破城之时张闿睡的正香,亲兵叫了好几遍也没能将其叫醒,最后亲兵只得选择扛着张闿跑路。
直到出了城,张闿“方才”幽幽醒来。
“嗯?你为何扛着我?我这是在哪?发生了何事?”睁开眼睛后,张闿直接来了个疑惑三连。
待亲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张闿后,张闿双目圆瞪,怪叫着踹翻了亲兵。
“竖子焉敢如此?你误了本将的大事!”张闿咆哮道。
“主公将守备开阳的重任交给我等,尔等如此行径,对得起主公么?”张闿气急败坏道。
装模作样的训斥了一番手下后,张闿叹道:“罢了,事已至此,撤吧!”
张闿这波可谓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样子一开始他便没打算与开阳共存亡。
难怪亲兵叫不醒他,谁又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
张闿的确不想玩命,毕竟打仗这种事其实就是看着危险,实则一点也不安全。
……
在张闿带着丹阳兵返回下邳后,开阳城很快便落入了袁绍之手。
趁着陶谦没再派兵支援的空档,袁绍派兵光速攻占了琅琊全境。
得知琅琊失守的消息,陶谦被气的暴跳如雷,有心斩了张闿却又担心无人可用,最后只得作罢。
陶谦对张闿的处罚令人很是无语,堪称宽宏大量的典范。
张闿只是象征性的被罚了三十军棍,而且还要等到打完仗再执行,眼下陶谦让他留着有用之身戴罪立功。
陶谦认为先前曹豹也没挨罚,此番罚张闿未免有失公允,所以干脆都没罚。
就陶谦这奖惩标准,他手下的人肯用命就怪了!
反正打了败仗也不会怎么样,那干嘛要玩命呢?
东海、琅琊接连失守后,陶谦从中吸取了经验教训,立即派心腹前往下邳和彭城各县接管军务,并将这些地方的原守将召回另作他用。
但陶谦万万没想到,此举竟会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脚!
在陶谦的调令抵达后,彭城数地的守将直接改弦易辙,投入了袁绍温暖的怀抱。
此事倒也不怨这些守将,本身临阵换将便是兵家大忌,尤其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守将们难免会多想。
而本身陶谦便在争斗中处于劣势,如此守将们改换门庭便也不足为奇了。
因为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名望上看,陶谦都不是袁绍的对手,那守将们干嘛还为陶谦卖命?
给谁打工不是干?跳个槽简直再正常不过。
噩耗传来后,陶谦急火攻心,直接昏了过去。
其长子陶商临时接过了守备徐州的重担,但陶商可谓是文不成武不就,这位公子哥也就是投了个好胎,否则就是个要饭的命。
而且陶商从来都没有相关的作战经验,他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犯错,所以他选择了眼睁睁的看着袁绍率部攻城掠地。
等到陶谦醒来之时,徐州各地大半都已失守,只剩下了几座可怜的孤城。
“宣高何在?”闻讯后,陶谦仿佛被抽去了大半精气神,面色又白了三分。
“陶刺史请吩咐!”臧霸听后说道。
本来臧霸在泰山待的好好的,但陶谦非要召他前来,臧霸无心参与陶谦和袁绍之间的斗争,本想找理由推诿,但无奈陶谦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臧霸这才答应了下来。
可陶谦没敢把丹阳兵交给臧霸统领,毕竟臧霸不是自己人,陶谦没法把保命的底牌交给他。
接连失利的战局迫使陶谦改变了主意,可还没等他将指挥权交给臧霸,他便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眼下别说臧霸了,就是韩信再世也未必能打得赢这种逆风局。
陶谦出言询问道:“老夫欲请你护送家眷去往幽州,报酬你随便开,如何?”
“此事恕难从命,还请陶刺史见谅!”臧霸听后不假思索道。
闻言陶谦皱眉道:“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