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批评的话都用上了,而且还情真意切的,这种感觉这个年代的人都特别能理解。
老同志心情复杂。
裴宴宁将侄女过继到了他的名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当年他为了自己,搭了一辈子都可能再没个子女,过继来一个他也真替他开心。
听他这么说,他脑海中也不期然想到了自己的那些个没缘分的子女……
死的死牺牲的牺牲,唯一一个活着的,当时被后方的老乡养大,战争胜利了,她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养的也废了,又因为某些方面的观念不和,到现在对他跟对仇人似的。
他心里面叹气,看着裴宴宁的目光就柔软了几分。
“那姑娘是个好姑娘,你们有血缘,那小姑娘也没爹没妈,老太太让你们搭火过日子,疼大孙女担心她以后被欺负了,是一方面。
但心疼你也是真的,老有所养嘛!
你现在还年轻,显不出来,等到老的时候……”老同志岔开了话题,晚景凄凉的话没说,只道:“以真心换真心,这世上啊,没那么多狼心狗肺的人。”
你才狼心狗肺呢!
裴宴宁听他这么说他家宝贝儿可不乐意了,但知道人家这是真心为自己好,他一准撸袖子和他好好掰扯。
他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正事儿。
“老领导,您也别觉得我回去就是真是养老的,在哪不是工作呢!
S国人……”
他咽下去了影响团结的话,只道:“人家厉害,能耐,我们得请人家求着人家。
可说是互帮互助,这都几年了,能教的他们教,可不能教的,重点的核心的他们什么也不说。
这么下去,我们也只能原地踏步。
我现在去……
有这么点救命的交情,说不定啊,再过几年,您就能坐上我带着人发明的拖拉机小汽车。
我这只手,也不能白毁了,怎么着也得挖点东西出来才划算。”
老同志看着这一瞬间裴宴宁身上爆发的气势和自信,他就笑了:“好好好,这才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小伙子。
工作要是有什么困难,到时候给我电话。”
裴宴宁就笑:“您放心到时候一准儿来烦您。”
他想到了什么:“叔儿不说那些个事儿了,今晚我在大食堂请客,我女婿入赘到咱们家,今后啊,孙子孙女跟我姓,您得给个面子来吃个饭。”
那老同志一愣。
“好好好,真好……”
裴宴宁见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却泛红,脸上的笑却止不住,就笑,“您要是疼我,您想办法把我家姑爷给安排进去。
我瞧着保卫科就不错,他身手好,我探亲回来带的野猪肉鹿肉的都是他猎的,您要是不信,您等会儿让他和你身边的小黎过过招。
不过先说好了,您可别看他身手好就把他给要走了,我女婿是要陪着我闺女的。”
那老同志没好气,转身就走。
似乎对他这‘以权谋私’想走后门却又很没追求,很不满的样子,但实际上,严肃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露流泻出了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