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面色几变。
顾四出现的猝不及防，因为顾四一直模糊了自己的存在，不面对面看着，就算是仔细想，她也压根儿想不到还有顾四这么一号人。
这会儿顾四杵在这儿了，她就什么都想起来了，面色清清白白，心里有一股恐慌感涌了上来。
但，她反应的很快，“你这是做什么，把我孙女放下。”
她说着就上前要拉扯顾四，一副大孙女被人欺负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然而，她这一番作态全给了瞎子看。
顾四护着灵曦避开老太太的碰触，冷冷扫老太太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不慢，借着姿势的掩护，用精神力将灵曦口中塞的满满的糕饼渣子给抠出来。
又连忙抱她到旁边漱口，看她巴掌大小脸上，那双红彤彤的眼，心疼的不行。
“不怕，没事了啊！”
顾四轻声哄着，搂着人轻轻的拍。
灵曦并不想要说话，小胳膊搂着顾四的脖子不撒手，小脸贴着顾四，好似这样才有安全感似的。
一个心里面委屈的不行，一个在那边心疼的不行。
至于自导自演想要解释什么或者说是倒打一耙的老太太，根本没人搭理她。
得亏她是裴宴宁的亲妈，不然顾四非得将那半块掺了料的糕点，给她塞下去，顺道送他去上天。
裴宴宁得到通知的时候，正在仲平和叔安两个族老那里，商量着族里的事儿，没曾想突然间听见这个消息，他惊得顾不得再说其他，就往家赶。
这会儿，老太太依旧尽职尽责着她的表演，猛地看见裴宴宁回来，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回神。
“老大你这一大早把闺女丢在家里干啥，一早上就哭哭哭，大年初一呢，也不好好管管。”
她说完背着手就要往外走，走两步好像才想起来什么，“为了哄那丫头，我可是费了一块糕饼，抽空你再给我买一斤。”
这话说完，就真的走了。
裴宴宁不拦她，甚至都没搭理她，三两步走到顾四和灵曦身边，看灵曦眼睛红彤彤委屈的不像样，揉了揉她软乎乎的头发，才看向顾四。
“怎么回事？”
裴宴宁根本不信他亲娘的话。
无他，到底是他亲生的，身为儿子，还是个智多近妖的儿子，裴宴宁早就将他亲妈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
然而，裴宴宁还是没想到自己亲娘是那样的丧心病狂。
给灵曦投毒？
这说法好像有点夸张，然而她做的确实就是这种事儿。
裴宴宁捡起地上躺着的半块糕饼，轻轻捻了捻，这一看他脸瞬间黑了。
是大麻，应该是大麻籽磨成的粉末。
按理说裴宴宁对某些蕴含着的极其微量的东西，他其实没那么敏感的。
但，自打上回伯永和林绯音搞出的罂粟粟事件，以及后来裴二婶也想要给灵曦下毒，裴宴宁那会儿就刻意留意了一些这一类的东西。
这会儿检查到这一块糕饼内竟然被掺杂了这些东西，裴宴宁只觉得一股子凉意从他脚底升起，但让他更加着急的是灵曦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