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唐顺德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县委书记张庆雄打来的。
“张庆雄的电话!”
唐顺德告诉钟德兴之后,按下了接听键。
为了让钟德兴彻底相信他,真心想跟他和好,唐顺德甚至开了免提。
“唐书记,你在哪呢?”电话接通,张庆雄问道。
听张庆雄这么问,唐顺德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难不成,张庆雄知道他来找钟德兴了?
可没理由啊!
他出发之前特别小心谨慎,确定没人跟踪了才来这里的。
“张书记,我在外面办事,您有什么指示?”唐顺德问道。
“刚我给胡总打电话,却联系不上他,他家人说,胡总被纪委部门的人给带走了。你那边有相关消息吗?”
“张书记,我这边没消息!要不,我打听一下吧!”唐顺德挂了电话,不禁为张庆雄感到一股不祥之兆。
纪委部门查办大领导,有时候从外围查起,先查大领导身边或者跟大领导关系密切的人。
然后再慢慢的缩小包围圈,最终查到该领导头上。
张庆雄所说的胡总,就是他特别好的朋友胡海龙。
这些年来,正是凭借张庆雄的帮助,胡海龙才不断拿到大工程大项目,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胡海龙要是被纪委部门带走,张庆雄也不会安全,他也很快出事!
“德兴,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必须尽快将这段监控视频给赵书记!万一纪委部门真的调查张庆雄,而赵书记又不保他,他绝望之下,有可能将这段视频寄给更高一级纪委部门,甚至来个鱼死网破,公布在网上!”唐顺德着急的说。“你必须尽快告知赵书记,让赵书记做好准备!”
“张庆雄所说的胡总是谁?”钟德兴并不熟悉张庆雄的圈子。
“是张庆雄的一个特别要好的商人朋友,这人仰仗张庆雄把生意做得很大。他要是被调查,纪委部门很快会查到张庆雄的!”唐顺德着急的说。
“那好吧!”听说纪委部门已经开始调查张庆雄身边的人,钟德兴顿时感觉到事态有点严重。
正如唐顺德所说,如果纪委部门真的调查到张庆雄头上,而省委书记赵洪波又不保他,这混蛋肯定会来个鱼死网破的。
张庆雄要是将那段视频寄给更高一级的纪委部门,赵洪波可能还能摆平。
万一要是他将那段视频发到网上,引起轩然大波,赵洪波会有大麻烦的。
事不宜迟!
告别唐顺德回到办公室,钟德兴给常务副县长吕震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将要出差两天,让他代为主持县政府这边的工作。
交代完毕之后,钟德兴给赵洪波的秘书打了个电话,他有重要的事情想迫切见赵洪波。
赵洪波秘书问他到底什么事儿?
钟德兴说。“这事儿不便电话里说!”
本来,就钟德兴那级别,赵洪波秘书有可能直接挂了他的电话,不给他传话!
但是,赵洪波到达宏县调研的时候,他秘书也跟随在左右。
赵洪波对钟德兴的态度,他秘书都看在眼里,知道赵洪波器重钟德兴。
听得出来,钟德兴的语气很凝重,他不敢大意说。“钟县长,我先请示一下赵书记吧!”
过了没多久,赵洪波秘书打来电话说,赵洪波愿意见钟德兴!
钟德兴跟赵红波秘书商量之后,秘书安排钟德兴于明天下午3点见赵洪波。
至于见面的地点,赵洪波秘书说。“明天,你到省城了,再给我电话吧!”
时间紧迫,钟德兴挂了赵洪波秘书的电话,立马叫来司机方雷鸣,让方雷鸣送他去省城。
按照以往的习惯,钟德兴每次去省城都会给好友省委办公厅厅务处副处长高芳霞和赵朵朵送些礼物。
这次,因为有重要的任务在身,钟德兴并没有准备礼物,到了省城之后,也没有跟他们联系。
第二天下午两点半,钟德兴给赵洪波秘书打了个电话。
赵洪波秘书让他去省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却没有告诉他房号。
还是老规矩,他要钟德兴到了那家酒店再给他打电话。
赵洪波秘书如此谨慎的安排,让钟德兴有种林深见鹿的感觉。
到了那家酒店,钟德兴给赵洪波秘书打电话,赵洪波秘书让他进入酒店大厅,钟德兴一眼看进去,才见赵洪波秘书已经等候在大厅里。
“钟县长,您跟我上去吧!”钟德兴进入大厅,赵洪波秘书微笑的说,然后领着他进了电梯间。
这一上去,赵洪波秘书将他带到这家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赵书记就在里面,你进去吧!”到了总统套房门口,赵洪波秘书说。
嘘!
这是第二次单独见省委书记赵洪波!
上一次是几年前,他来省城参加培训的时候,被叫过去,私下向赵洪波汇报全省新型现代化农业发展试点工作。
当时,他紧张的掌心满是汗水。
时过境迁,几年过去,纵然在官场上越来越得心应手,一想到将要见的人是省委书记,钟德兴还是紧张的心噗噗乱跳,掌心满是汗水。
“进来!”房间里传来赵洪波舒缓、深沉而威严的声音。
钟德兴轻轻推门进去,只见赵洪波坐在沙发上,半躺着,戴着老花镜正在看报纸。
“赵书记!”钟德兴轻轻的喊了一声,然后转身轻轻的把门关上。
“小钟,你来了,坐!”赵洪波淡淡的说,目光却仍然留在报纸上。
赵洪波可是省委书记,权力实在太大,在他面前,哪里有他的位置?
钟德兴只是近前几步,跟赵洪波保持大概三米远的距离,根本不敢坐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拘束的站着。
赵洪波也没说话,仍然继续看报纸,仿佛当钟德兴是空气似的。
这让钟德兴更加紧张了:赵洪波为什么不理睬他?难道,他对他来拜见他不满了?
可赵洪波要是对他拜见他不满,他为何还要给他机会?
钟德兴忐忑不安了好一会儿,赵洪波才放下报纸,摘一下老花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