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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青病好后,玉真又生病了,也不是别的什么大病,就是白天起不来,晚上睡不着。

京城南大街,沈乐菱和檀云信步走进一家酒楼,在二楼靠窗的地方坐下。

看着楼下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场景,沈乐菱有些惆怅,再过几年,大魏就会乱起来,别说百姓难以安居乐业,就是一些官吏的日子也不甚好过。

除了报仇,为了家人的安全,她也必须早做准备。

如今的景瑞帝年少时经才绝绝,雄心万丈,将大魏建国两百年来的那些嚣张无比的贵族子弟治得服服帖帖,那时的百姓也是过过几年好日子的。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迷恋修仙之道,后来更是宠幸异国女子,将原本就诸多弊病的大魏,弄得满目疮痍。

而他生得几位皇子。

二皇子耳根子软,舅舅又是当朝丞相,容易外戚做大,但他本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三皇子看起来斯文有礼,实则狼子野心,但偏偏内里是个草包,上辈子大魏就 是在他手中败了半壁江山。

四皇子“天真浪漫”,但对待下人就像对待猪狗一般,更何况以他的能力根本斗不过那些底蕴深厚的功勋氏族。

总而言之,不管是谁接管了那位置,这大魏必乱。

沈乐菱也曾想过自己重活一世,是不是应该去改变这种乱局,但思忖良久之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是一个小女子。

是一个小小七品京官的女儿。

她人微言轻……

更何况,这景瑞帝的儿子们,没有一个又仁君之相,若将这位置传给其它皇族之人,这三位皇子,只怕要各自起兵,倒是百姓们只会过得更苦!

所以沈乐菱能做的十分有限,她只想在乱世还没来之前,多挣些银子,结交些贵人,将来能护他们一家偏安一隅,如果可能,她还希望自己的银子能庇护更多的人,打造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

今日她出来原本是想在这南街也开一家酒楼,但不想前些日子定金都给了,今日一来,那要转让的店家又反悔了,反悔原因很简单也很强大。

武英伯夫人的娘家侄儿也看中了这家店,店家实在得罪不起,而她江大河不过是外地的一个小商人罢了,自然竞争不过。

哎,这大魏两百年下来,不仅皇家那些功勋之家也不知繁衍了多少代,偏偏大魏对这些人家还十分优待,想参加科举的没有当地大户或官员的举荐行,任你再才华横溢,也最多是个举子,根本不可能来京城参加会试和殿试。

如此下来,这满朝文武,不是名门之后,便是他们的门人,两百年下来,已经说不清这大魏是姓夏还是跟那些勋贵们姓了。

朝堂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圣上,根本压不住那些人。

当然除了宁国侯这种已经好几代出不了一个能撑门庭的人家以外。

正当沈乐菱郁闷之时,突然听到对面连喊几声“江大河”,大概因为确实不是本名吧,沈乐菱的反应慢了些。

等她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对面酒楼的窗前站着一人,拼命朝她挥手。

定睛一看,居然是裕亲王,他身后那人俨然就是段世子。

此时一侍卫模样的人站到了她的桌边,抱拳行礼道:“江公子,我家主子请你去东林阁一叙,请。”

***

“哈哈哈,本王就说是你吧,这是三千两银票。上次你送本王的画,本王找人鉴赏过了,是真品。说吧,你送了本王如此贵重的礼物,想让本王怎么回报你?”

沈乐菱一只脚刚跨进门槛,就听到裕亲王就将三千两塞进她怀里,还爽朗地问道。

沈乐菱并未推脱,只微微一笑,拍马屁道:“人说宝剑送英雄,我如今宝画送王爷,也是一桩美谈啊!”

裕亲王听了很是高兴,用力地拍了两下她的肩膀道:“江小公子果然会说话,来来来,快坐,今日遇到还真是有缘,快坐快坐。”

沈乐菱只觉得被他拍的左肩,和前世被他踢到的胸口都开始发疼了……

沈乐菱坐下后,朝对面的段世子轻轻点点头,得到他冷漠的一个回应。

之所以觉得冷漠,大概是因为他冷峻的面容配上不苟言笑的神情。

裕亲王才没有管这么多,又开始了,“难怪上次江公子你一眼就看出了那画是假的,还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阿泽都差点问急了,你可知道上次那家掌柜的后来怎么样了?”

“我直接将人带到了京兆府衙门,在将宁国侯找来了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宁国侯当着本王的面发誓说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至于那个掌柜,也就是近两个月才做这种事的,已经判了三年了。”

“你说这些人,都怎么想的,就那么差钱吗,居然还敢骗到本王头上来!本王堂堂京中第一纨绔,是那么好骗的吗?”

沈乐菱看着喋喋不休的裕亲王,脑海中突然有了个主意。

上辈子裕亲王就是因为不涉朝堂,当被称帝后的三皇子赐了剥皮揎草后,才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若这辈子他能入朝,特别是皇家几乎拧成一股绳的大理寺,那到时候,多少能有一些自保的筹码。

于是沈乐菱先应和道:“是啊!幸亏他遇到的是裕亲王您,要是被骗的是普通百姓,这可不得倾家荡产,搞不好还会家破人亡呢!”

得到裕亲王的认同后,她又低头叹了口气,道:“哎,如今在这京城,普通百姓想做一点事实在是太难了。”

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茶水,像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将一个郁郁不得志,处处碰壁的人演绎地活灵活现。

裕亲王果然好奇道:“江公子,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我……”沈乐菱刚想开口,随后又垂下头,“哎……算了……”

裕亲王好奇心都被撩起来了,怎么能轻易算了呢,忙道:“江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呢!”

沈乐菱抬头看向裕亲王,似乎在判断他说此话的真假,最后才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家中在扬州,行商,此次入京是想在京中做番成绩给素来看不起我的家中父母看看,但不想,前几日……”

沈乐菱今日之事说了出来,裕亲王挥挥手道:“本王还当什么事呢,不就是个铺子吗,你放心,什么武英伯夫人的娘家侄儿,这事包在本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