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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让人去魏征府上询问蔡亮的身世,自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在没有证据前,肖原代和刘振群又不好直接派人将魏征的管家给捉来,于是只能旁敲侧击的去查,终于三日后那查询之人回来了,但不等他们上门将魏家的管家抓起来。

那管家便已经死了,据说是走夜路的时候不小心掉进湖里淹死的。

老夫人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意,这两日几乎每日都会堵在刑部门口,问几位大人案件的进展,简直比景瑞帝还要难缠。

倒是英国公说话委婉客气了不少,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依旧还是尽快破案吧,给他郑家的外甥一个交代,以慰他的在天之灵。

最终英国公老夫人对二人缓慢的进度实在看不过去,亲自进宫面见了一次景瑞帝。

当然换来的便是景瑞帝对二人的破口大骂!

为什么裕亲王能逃过一劫呢?

英国公老夫人并没有告裕亲王的状,人老成精,她还是有那眼力看得出谁在故意拖延,谁是压根还没有那个能力的……

从宫中挨骂回来的二人,正要请魏征来刑部喝杯茶时,魏征自己主动来了刑部,一进刑部就将所有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

案子由于涉及到前任京官,审理的时候并没有选择公开。

但魏征却十分配合,一共二十三具尸体,每一具他都能说出一段当初杀人的经过。

比如第一次杀人,是因为五年前,他在路上看见一个农家打扮的小子,眉清目秀,皮肤雪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他的喜好心知肚明的管家,这才让自己的地痞堂弟想法子将人绑了送到了魏府,一开始魏征也有些犹疑,但看着那少年一双如小鹿一般水汪汪惊恐的眸子,他鬼使神差的还是留下了那农家子。

原本他还想将那农家子留在府中,但不想那少年倒是个有气性的,直接一头撞死了。

再后来就是第二位、第三位……魏征已经不再妄想留下谁,每次抓回来的 少年,都活不了多久,他就会让管家将人杀死后交给蔡亮。

至于郑秋君,也是因为那日他出城登山的途中,好巧不巧居然找蔡亮问了路,蔡亮见这青年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生得也极为好看,加之蔡亮那时正好手头有些紧,所以……

甚至将自己好男色的事也供认不讳了。

老夫人气愤至极,若不是有身边的嬷嬷拦着,恨不得亲自上前打死魏征。

“魏大人,我家侄孙是如何得罪于你啊?你,你为何要如此待他,为何!他还那样年轻,他还要考进士为国效力,他才二十五岁啊!”

陈小石母亲忍不住大哭起来,“小石,是娘不好,娘不该让你独自一人进京了,娘真的想不到啊!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如此恶毒的人啊!”

陈小石的父亲则忍不住上前踹了魏征一脚,然后很快被侍卫们拉开了,“你是青天大老爷啊!是我们的父母官,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们,怎么可以……”

魏征低头不语,任由这些家属们的谩骂、和殴打。

此案,自此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裕亲王呆呆地看着堂下供认不讳的魏征,摇摇头,这有这种癖好去找小馆馆不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祸害这么多人呢!

肖原代和刘振群一边在心中暗暗猜测,这魏征到底是在为谁顶罪,一边义正言辞地要将此案交由景瑞帝判决。

刑部公堂之上,站在裕亲王身后的一人见到此情此景,心中一凛,背负腰后的手紧紧地攥紧了。

......

宁国侯府

沈乐菱吃完晚膳后,又照例和哥哥、阿洲聊了聊天,随后看着阿洲小小的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上,一笔一画的描着大字。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雅涵往自己院中走着。

“小姐,如今慈安堂的那一位,已经两次没有回信了。”雅涵一边小心地点着灯一边微微动了动唇。

沈乐菱道:“想来是觉得自己地位稳定,想下船了。”

雅涵眉头一皱,不满道:“没有小姐,那位哪有这么好的日子,还能怀上……这如今才多久,小姐,要不要奴婢找丝雨姐姐给些教训她?”

沈乐菱停下脚步,笑着看了眼气愤的雅涵道:“你觉得如今她出了事,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谁?”

玉姨娘那种人,胆子不大心不小,如今大夫人没了,让她觉得有些难搞的大小姐被关在了庵堂,作为大房如今最得宠的人。

她心中十分清楚,她真正的依靠是侯爷,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而不是沈乐菱这个隔房的小丫头。

相反,如今沈乐菱出手,见识过沈乐菱手段的玉姨娘,不管有没有证据想来第一个会怀疑的人就是她,若那时她不管不顾地拉自己下水,反而不美。

雅涵依旧有些不服道:“难道就这么让她过河拆桥了?”

沈乐菱眯着眼,伸手撩起被风吹乱的一缕秀发,道:“雅涵,不用急,比起你我,我的那位大堂哥怕是更害怕这个孩子的降生,有时候坐收渔翁之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是吗?”

二人很快走回了屋中,梳洗过后,沈乐菱便合衣躺下了。

院中的小灯笼也点亮了,随着轻轻飘来的微风颤动着。

夜色渐浓,一道黑影悄悄潜入宁国侯府中,只见他身轻如燕,每次都能在巡视的队伍前躲进阴影处,最后潜入到了沈乐菱的院子中。

不过,看见沈乐菱房中的烛火已经熄灭,那黑衣人并未入内,而是倏的一下,爬到了沈乐菱时常乘凉的那棵桂花树上,静静地看着窗内。

一坐就是三个时辰。

等到快天亮时,那黑衣人喃喃地说了句:“江大河,那真正的杀人犯没有受到惩罚……”

随后几个跃起,跳出了院子。

此时屋中的檀云突然睁开了眼,从窗户一个跟头就跳了出去,“谁?”

今日没有守夜的丝雨连忙穿上衣服跟了出来,看着空落落的院子,疑惑道:“有人?”

檀云四下看看,最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