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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是皇后嫂子……”

裕亲王听了段骏泽的话,更怒了,“阿泽,怎么连你也如此,长宁怎么说也是和你我一起长大的,那夏锐离根本就配不上长宁!”

“那王爷,您觉得这京城谁配得上长宁郡主?谁又能保证娶了长宁郡主后,一辈子能对她好的?”

沈乐菱盯着裕亲王满是怒火的眼睛,不紧不慢地问道。

裕亲王原本梗着的脖子,一下子低了下去。

是啊!谁能配得上长宁,谁又能保证真的能一辈子对长宁好呢!

见裕亲王一副霜打过茄子的模样,沈乐菱又道:“身为女子,本就有许多的不得已,长宁郡主为了自己的婚事已经努力过了,她已经比这世间的大多女子强上太多太多了。”

“自古男儿多薄幸,空负佳人醉不成。这世间每日有多少女子都所嫁非人!王爷,长宁郡主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若是嫁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人,皇后娘娘帮她找个自己能拿捏得住的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裕亲王陷入沉思,久久不再出声。

而段骏泽的目光却停留在沈乐菱的面上,不解为何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像是个看破红尘的老妪,仿佛她的身后,有一个让人透不过气的沉重故事一般。

“不对!”段骏泽突然开口道,“世间男儿多薄幸,不过自是有情痴。”

沈乐菱侧头看去,只见那总是板着张脸的少年,十分认真道:“与其想着如何帮郡主找到那个痴情人、好归属,不如自己去做这么个人。毕竟求人不如求己,信人不如信己!”

沈乐菱听了他的话,默不作声。未来那么长,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做一辈子的痴情人呢!

裕亲王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整个人立刻阳光了起来,说了句让在场人都震撼到无语的话。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阿泽,要不然你娶了长宁吧!你和……”

“你在胡说些什么!”

段骏泽向来沉稳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尖锐。

裕亲王缩了缩脖子,瘪瘪嘴道:“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吗。”

段骏泽如玉的面容上依旧带着薄怒,道:“你这么关心郡主,为何不自己娶了她?”

裕亲王脖子一扬,“阿泽,别人不知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乱说起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把长宁当妹妹!”

沈乐菱听着二人将长宁郡主的婚事,像踢皮球一般的踢来踢去,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站起身来,冷着脸道:“今日小人还有事,就不与王爷和世子共进午餐,先行告退了。”

但走到门口,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王爷,段世子,长宁郡主不是嫁不出去,只要她要嫁人的消息公布出去,想娶她的人定然能从南城门排到北城门,还请两位不要再在这里相互推诿!”

“还有,日后长宁郡主真的嫁给了他人,王爷可不要后悔!”

说完,便气呼呼地大步离开。

裕亲王呆愣在原地,指着沈乐菱的背影,问向段骏泽道:“他,刚刚是在给本王发脾气吗?他怎么敢?”

段骏泽站在窗户旁朝下紧紧地盯着,还抽空睨了他一眼,冷脸道:“谁让你口无遮拦的!活该!”

裕亲王:“我……”

“别听他刚刚说得吗?你还是好好想想,长宁郡主真的嫁给了他人,你到底会不会后悔!”

裕亲王气道:“阿泽,你到底站在谁那一边的?”

段骏泽:难道她从后门走了?

......

最终沈乐菱的午膳还是在东来顺用的,只不过却是长宁郡主请的客。

当她气冲冲地出门,刚一转身,就看到长宁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二人就坐在了一间新的包厢之中。

“其实我没事的。”见沈乐菱担忧的眼神再次扫了过来,长宁笑了笑,,又低声叹气了一句:“就是可惜了姑姑的一番谋划!”

沈乐菱想说,就算和他在一起了,也落不到什么好结果,但终究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长宁郡主似乎吃不太下,没扒拉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随后沉默的包厢之中,想起了她淡淡的声音:“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小时候他可讨人厌了,总是抓我的小辫子,还跟我抢姑姑给的糕点,我们还打过架呢,他下手可重了,每次都打得我可疼了。”

“可有一次,我正被他打疼了,一下子眼泪没有憋住就哇哇哭了起来!他一下子就急了,原本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慢慢蹲在我旁边,一直求我别哭了。”

“我三岁的时候爹娘都死了,姑姑怕我无人照顾才将我接近宫来的。我知道,宫里很多人都不喜欢我,说我是天煞孤星,可我不敢跟姑姑说,怕她也觉得我不好,将我赶走。宫里的人看他欺负我,也跟着一起欺负我……”

“那天我越想越委屈,他越求我,我哭得越大声。最后他没有办法,一路把我背了回去,还答应再也不欺负我了,谁欺负我他就打谁。”

“他真的很守信用,这么多年他都做到了,二皇子的生母丁贵妃和姑姑不对付,有次他故意扳倒我,三皇子在旁边不敢啃声,只有他不知从哪里赶来,满头的汗,上去就给了二皇子一拳,后来他还大声道‘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长宁,我就打死谁。’”

“因为这句话,他还被圣上罚跪了两个时辰呢!可他一瘸一拐地回来时,还笑呵呵地对我说,‘长宁,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后来我们都渐渐长大了,他好像不太爱跟我玩了。我没有办法,每次只能装哭,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眼眶一红,他什么都会答应我的。他最怕我哭了!”

“可是,大河,你说,他明明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不愿意娶我呢!”

“甚至今日,他还与他人将我推来推去,我长宁难道在他心中真的就如此不堪吗?”

长宁讲着讲着泪水就不听话的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掉落。

到最后,她拉着沈乐菱的衣袖,固执的问着为什么。

沈乐菱看着小脸满是泪痕的长宁,微微心疼,但却不知如何作答。

不一会,长宁自己哭完后,自己擦干了眼泪,收拾好了情绪,红肿着一张脸,道:“大河,你刚刚说得是真的吗?我已经努力过了,已经比这世间的大多女子强上很多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