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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一连找了一个月,依旧没有找到半分段菁菁的身影。

裕亲王看着日渐消瘦的好友,不敢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告知,只能时不时插科打诨地调笑着,劝他多吃多休息一些。

直到有一日,看着依旧像个行尸走肉般的好兄弟,裕亲王再也忍不住了,据说二人在定北侯府中大打出手,体力透支的段世子居然被裕亲王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几拳后,才渐渐接受了自己弄丢了妹妹的这个事实。

自那以后开始,定北侯府虽然依旧在四下寻找段菁菁的身影,但基本已经不再影响百姓的正常生活了。

而那些暗中盯着定北侯府的视线,也都纷纷撤走了,没再露出半点痕迹。

......

一转眼到了四月中旬,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安静了一个多月的京城里的权贵们,像是不安分的野兽,开始蠢蠢欲动。

夏弘毅皱眉道:“你此言当真?”

“自然是真的了,三皇子我这些日子给您传的信,哪里会有错啊!”丁墨语十分自信,随后又关切地说道:“这卫国公一面在朝中坚决地站在您这边,一面却与我大哥那边搭上了线,如此左右逢源,三皇子您还是要早做准备啊!”

夏弘毅眉头紧锁,对丁墨语说得话半信半疑。

自己马上就要娶卫国公的女儿了,那老东西为何在这个时候与丁默生搅和在一块。

更何况,当初卫国公选择自己,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若是他支持自己那二哥,便是要永远屈服于丁家之下,毕竟无论从朝中的威望,还是与二皇子的关系,卫国公如何能与丁家相提并论!

因此,夏弘毅实在想不到什么原委,能让卫国公改变主意。

想到这里,夏弘毅看向丁墨语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该不会这小子是个双面内奸,表面是在丁府为自己传递信息,实际上却是在帮丁家误导自己的!

丁墨语见三皇子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心中也很是不爽利,于是问道:“怎么,三皇子不信?不过这也难怪,若不是我机灵往大哥与院子里安插了人,怕是此时也被瞒在鼓里呢!”

夏弘毅试探性问道:“那卫国公的人还说了些什么?”

丁墨语尴尬地挠挠头,道:“那人一进院子,我大哥就吩咐人不准靠近,若不是我的人机灵,在中途送茶水之后,就站在比较近的地方竖着耳朵听了一嘴,怕是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

昨晚上,丁北偷偷来报,一虎背熊腰的壮汉进了丁默生的房间,丁默生十分重视,不仅清退了书房所有的人,还对此人十分有礼。

丁北觉得有问题,这才趁着送茶水之际,借势站到书房不远的地方,谁知这一听就听到了来人原来是卫国公的亲信,名叫汪满,这次前来是和丁默生商量卫国公的小女儿的婚事。

丁墨语听说了此事后,完全忘了三皇子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丁墨语千万不要自己亲自过来,而是将相信送往一家银货铺子即可。

今日一早便亲自跑来了,开玩笑,此事事关重大,他一定要让三皇子记得是谁提醒了他卫国公的左右逢源的龌龊心思,这样日后论功行赏之事,三皇子才能牢记自己的功劳啊!

夏弘毅见丁墨语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主要是他觉得丁墨语如此愚蠢,应该不会有胆量来骗自己,而且还演得如此自然。

他思量良久后道:“那那汪满离开后,丁大少爷做了什么?”

“我大哥将人恭恭敬敬地送出门后,转身就去了我祖父的院子。”说到这里,丁墨语还颇有些不服气地道:“祖父近来称病在家,除了大哥,竟是连我父亲都甚少能见到他老人家。”

耐着性子打发点丁墨语后,夏弘毅立即吩咐道:“派人跟着他,看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还有让李统领派人去查查昨日夜里汪满人在哪里。”

小李应声退下后,夏弘毅则坐在椅子上,旋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板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两拨人前来回禀。

丁墨语出了三皇子的门后,转身去了京中最大的青楼里,找了间房睡下了。

而汪满,昨日从卫国公府出门后,压根就没回自己的府中。

夏弘毅听完,脸色越发阴沉。

刚刚他仔细梳理了整件事情,这丁墨语所说之事,无非就是三种情况。

其一,丁家在挑拨自己和卫国公的关系。

但一夏弘毅刚刚自己观察,以及丁墨语出门就去了青楼的表现来说,他还没有那个胆子,更何况,丁相扶持他大哥,其父亲看重的是他三弟,若不是跟着自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头。

其二,那便是汪满背叛了卫国公。

但汪满因深受卫国公的信任,妻子也娶得是卫国公夫人当年的陪嫁丫鬟之一,二人风风雨雨过了二十多年,生下了三子二女。

其中两个成年的儿子如今都在卫国公的亲兵之中。

因此,这汪满断是不可能投靠丁府,背叛卫国公的。

其三,那便是丁墨语所说的事是真的,卫国公和丁家真的搭上了线,卫国公那老东西一边搭上了自己的船,要将四女儿嫁给自己,一边左右逢源像将小女儿嫁入丁家。

简直可恨!

“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想脚踏两条船,那也要看看本皇子让是不让!\\\"

他深吸一口气,吩咐下去:\\\"把这个汪满给我盯牢了!\\\"

三皇子前院的一处厢房内,一书童模样的少年拎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

这厢房十分简陋,桌椅板凳都显得有些陈旧,墙壁上挂着的字画也已经褪色,一二十左右的青年正站在书案前,端看着上面的一张地舆图。

书童进来后,特意回头看了一眼,见院中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要将门关上。

但身后的青年却道:“不必了,不会有人靠近的。”

书童将手中的茶壶放在桌子上,给青年跑了壶茶送到手边。

青年顺手拿起,轻品了一口,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