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大山匆匆从衙门里赶出来的时候,中年的赶车汉子已经找到何小乙了,嘴里一边小声地骂骂咧咧着:“你们这守城门的兵爷怎么指个路都不会,害我硬生生多走了一个圈。”
一边从内衫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我们车马行的刘老大说,你看了这封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何小乙看起来是个面容憨厚的农家少年,身穿灰色布衣,面容平凡,只是眼眸清澈透亮。
他接过那封信,低头拆开,面色不由得立刻认真下来,然后郑重其事地将信封揣进怀里,\\\"刘老大带来的人呢?\\\"
那中年汉子指了一下马车,何小乙一掀车帘,入目的便是一魁梧的青年汉子,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双手双脚被困得严严实实,嘴巴里还被塞上了一块汗巾。
那中年汉子还十分爽朗地道:“这人太厉害了,一路上不敢让他吃饱,每日两个包子的吊着......”
何小乙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但放下车帘的那一瞬间,他又立即恢复了一脸憨厚的模样,道:\\\"大哥一路辛苦了,不如这样吧,您和我一起将人抬进去,我让人去咱们县里最好的酒楼里,买上点好酒好菜,您今日好好歇上一歇!\\\"
二人见小巷中此时没人,赶紧将那青年抬了进去。
何小乙住的是个一进院子,并不怎么大。
二人合力将青年扔进了厢房之中。
随后何小乙憨态可掬地笑了笑,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那中年汉子爽朗道:“车马行比我小的弟兄们都叫我孙哥,你也这么叫我好了!”
何小乙从善如流道:“孙哥,那您先在屋里坐会,小弟我这就去让隔壁家的帮忙买些吃食。”
边说边将那中年汉子往正屋里引。
中年汉子摆摆手,拒绝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大伙都也不容易,既然这人我已经送到了,我也就先回去了,京中还有事呢!”
何小乙急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道:“这怎么行,刘老大帮了主子这么大一个忙,我若是不好生招待您,日后定会挨骂的。来来来,您先坐,咱们先喝一口热茶。”
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孙哥拉进了正屋。
正屋的陈设十分简单,孙哥坐在长凳上,何小乙当着他的面倒了一杯水给他。
“孙哥,正好,这水还是热乎的!您先喝着,我去厨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茶叶。”
说完不等那孙哥的回复,他便撒开脚丫往外跑了。
但他跑到半路,确信正屋的人看不到自己时,他这才顿住脚步,小心翼翼地缩着身子贴着屋檐,往正屋凑近。
没多久,只听“扑腾”一声。
何小乙又等了一会,确信里面没有声音之后,才走到正屋门口,那孙哥已经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一般,才小声地叫道:“孙哥,孙哥。”
见那孙哥没有回答,正打算凑近推他一下。
不想这时,屋外却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何小乙赶紧将正屋的门带上,扬着嗓子喊道:“来啦来啦,急什么急!”
门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敲门声顿了一会,却变得更为急切了。
何小乙连忙开了门,何大山见他完好无损的样子,松了口气,让身后的衙役在门外待着,自己将何小乙拉到一旁,声音带着些许急切,“今日守城门的说有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汉子在找杨园小巷,刚刚赵大说那人和你一起抬了个人进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小乙徐徐道来:“是主子送来的人,不过怕是被人掉了包。”
何大山的眉头紧皱,问道:“什么意思?”
何小乙指了指正屋,道:“按主子信上所说,要被送来的正是那中年汉子!”
何大山的瞳孔骤然张大,他的手已经摸到了别在腰间的刀上了。他问何小乙:“你确定那人是好人吗?”
何小乙露出了微笑:“大哥别急,那汉子刚刚已经喝了我的茶水,现在睡得正香呢!”
何大山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刀。
他看了看何小乙,点了点头,两兄弟这才朝正屋走去。
刚一靠近,何大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他猛地推开刚刚开门的何小乙,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刀,朝前方砍去。
前面的中年汉子侧身一挡,随即二人你来我往的打斗起来。
何大山刀法狠辣,招式变幻莫测,时而切向中年汉子的咽喉,时而突袭他的肚子。
而中年汉子擅长拳脚功夫,快速的出拳和乱踢乱蹬的速度让何大山也为之惊叹。
何小乙站稳脚步后也迅速加入了战局,只见他挥动拳头,不间断地攻击着那中年汉子的四面八方。
何大山和何小乙紧密配合着,比方之前更加默契,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那中年汉子一时却也不落下风。他左闪右避,在铜墙铁壁的夹裹下发动攻击,威力惊人。当下双方打成了旗鼓相当的状态,零星的伤口在三人身上出现。
就在这时,何小乙和何大山趁机对中年汉子发动猛烈的攻击,眼见一刀砍在他的脖颈上,中年汉子身子猛地向后一退,高叫道:“住手!我可是你们主子千方百计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