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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摇摇头,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世子爷身子不适,怕是不能进宫吧!”

沈乐菱被她认真的小表情,一下子给逗乐了。

......

到底是除夕,和檀云又有两年未见。

当日段骏泽让东来顺送来了一大桌江南菜色,还有檀云一直心心念念的邹嬷嬷自酿的果子酒。

在沈乐菱的要求下,主仆三人一起守夜,围在一起吃饭喝酒好不畅快。

丝雨原本是不想喝酒的,毕竟如今还是在别人府中,但拗不过檀云,这才端了杯子。

可就是这一端,就出事了。

她万万没想到,檀云拿来的果子酒后劲如此之大,此刻她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要是菡巧姐和雅涵也在...在就好了,我们四个人...就能都陪在小姐,像以前在苏州一样!”

说完后,又看着檀云道:“你不是说着酒不...不醉人的吗?那你怎么还一直晃...晃晃悠悠的!”

檀云大概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争辩道:“这酒...邹嬷嬷可宝贵了,每次...每次都只肯给我...一点点...点点!我怎么知道...啊!”

她说着,还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在自己眼前比了比,显示真的只有一点点的意思。

“小姐...”丝雨见自己说一句檀云接一句,告状道:“檀云,是不是...话多了...现在都会顶嘴了...”

檀云一听,脸上又露出一丝小得意来,“那是!谢先生...都夸我...嗝...聪明。”

“我才不是夸你...呢!”

“不...是吗?”

二人喝得醉醺醺地也不忘记斗嘴,最终双双趴倒在桌上。

沈乐菱摇摇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二人安置在了床上。

看着二人甜甜的睡颜,沈乐菱突然有些羡慕她们。

大概是屋内的火盆太多,沈乐菱披上披风,想在院子里走走,吹吹风。

刚推开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刚刚也浅酌了几杯的沈乐菱,只觉得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梆---梆-梆”寂静的夜里从远方传来三声打更声响,一慢两快,已经三更了。

景瑞二十年到了!

沈乐菱抬头,夜空中挂着弯月高悬,一片银色的光辉洒落人世间,照亮了整座皇城,整个院子也都被蒙上了一层薄纱。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轻轻吟着,也不知沈慕青那个世界中,谁写出的这么好的诗句。

想起远在北境的家人,此情此景,她居然脑中第一反应的还是这一句。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树上、屋檐之上的雪花飞舞。

她身上的披风也随着风摆动,犹如一个翩翩起舞的少女。

沈乐菱轻轻挥手,雪花四溅,她突然来了兴致,随意在树上折了根树枝,变成手中的武器。

她舞动这把树枝,犹如一名武林高手,全身气息随舞动流畅穿梭,她身体动作如凝重如山,轻盈如燕,配合着周围雪花翩然飞舞的场景,从而显得更加美妙绝伦。

苍白的月光下,沈乐菱的绝美剑姿如同一支溪水,银铃般潺潺流淌。

飞舞的树枝带着风声破空而去,沈乐菱的剑舞像流星一般在天空划过,美得令人痴迷。

坐在屋顶上的段骏泽,已经有些移不开眼了。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接而热烈,当沈乐菱收“剑”之时,一双沉静的的目光带着杀意直直探寻而来。

他看见了她的双眸,漆黑幽深,好似深渊一般让人看不透。

一个在屋檐之上,一个在院子中央,二人四目相对。

一时间却像是忘了时间的流逝,谁都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

“段世子,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终是沈乐菱率先开了口。

段骏泽只觉得面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燥热。

他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在沈乐菱的身前,“没什么要事,是段某无状了!”

沈乐菱一怔,这人,这是什么回答?

自己不是给他台阶让他下了的吗?

只要随便说些不大不小的事,自己再假装信了,今日之事不是就可揭过的吗?

沈乐菱刚刚舞剑,又加上喝了点酒,脸上本就有些微红,听了段骏泽的话,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怎样,更加红润呢。

或是酒意上头,沈乐菱没反应过来,有些责怪地看了段骏泽一眼。

但落在段骏泽的眼中,却成了眼前之人白皙的小脸上,面颊绯红,眼波流转,娇嗔地看了自己一眼。

只一眼,便让他失魂。

“既然没什么事,更深露重的,还请世子早些回去休息。小女子也先行回屋了。”

沈乐菱回神,说出这句举人与千里之外的话语。

便干脆利落地行了一礼,越过段骏泽进屋。

不想眼前的人不仅不避让,反而横跨一步,又站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段世子,这是何意?”

沈乐菱抬头,眉宇轻皱,今日他怎么变得如此孟浪!

段骏泽双目微垂,“你在躲我?”

“没有。”沈乐菱脱口而出。

“有!”

沈乐菱不想继续这无意义的争辩,认真看向他。

少年...不,如今的他已经弱冠了,更加沉稳内敛。

只是眼前的他,此刻身上却依旧流露着那种令人心悸的霸道。

往日有些刻板的脸庞,此刻却双眉轻皱,一双薄唇也紧紧地抿着。

眸子里流露出的肯定与倔强,更是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余地。

“段世子误会了,小女子没有躲您!只是男女有别,段世子身为男子或许能过不在意,但我毕竟身为女子,名声尤为重要。”

“还望段世子,莫要再做出这等深夜入女子院中,坏人清誉之事。”

沈乐菱说完,段骏泽半晌没有出声。

就在沈乐菱以为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之时,却听那人无头无脑地来了一句:“你在生气?”

沈乐菱这下真被气到了!

声音立刻冷了八度,“段世子深更半夜跑到我屋顶上吹风,我不该生气吗?”

“抱歉!”

段骏泽突然干脆利落地道歉,反而让沈乐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今日除夕...我原本只是想来看看,没想过会打扰你。”

沈乐菱闻言,知晓不能再任他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