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长风虽并不知沈乐菱的闺名,但与江晴雯刚成婚的时候,也时常听她提起过家中人叫她表妹都叫菱丫头,这菱字?
他又瞧了一眼沈乐菱,看着年纪也差不多,心下立即有了计较。
“不如小婿送嫂子和这位~”他语带迟疑,这就是想让严氏介绍的意思了。
谁知严氏装作没听见,只看向吕氏道:“阿媛,还不快去!”
沈乐菱跟着吕氏转身离开时,还觉得身后有一道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身上,让人极其不舒服。
严氏看见肖长风的眼神,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怎么不见我那两个外孙?”
肖长风虽然不喜严氏对自己如此见外,这自己能和沈家打好关系,日后对他们江家不是有所帮助吗?
果真是一介妇人,如此短视。
但好在他刚刚已经去了江晴雯房中,交代了几位,为了两个孩子她应当也该知道怎么做!
肖长风忍下心中的气,更加殷勤地请严氏上坐,笑道:“两个小的淘气,午睡刚醒,立即让人将他们抱来。”
严氏闻言睨了一眼肖老夫人和肖长风,你们一家人吃午饭,两孩子午睡?这都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这厢沈乐菱刚进江晴雯的房间,扑面而来的一股浓香,晴雯表姐身边的管事絮儿走了过来,一见吕氏和沈乐菱眼眶就犯了红。
这丫头自小和晴雯表姐一起长大,跟亲姐妹一般,一见她这样沈乐菱哪里还不知道表姐过得什么日子。
进屋后,且不说房中朴素的装饰,一点都像当初表姐的喜好。
就说那那浓浓的檀香下沈乐菱还闻到了一种药味和酸臭味混合的气息。
这种酸臭味沈乐菱太过熟悉了,上辈子最后伴随了她三年多。
那是久病卧床之人所特有的气息。
而这浓浓的檀香,想必是刚刚肖长风让人熏上的避免让人觉得江晴雯受了委屈。
江晴雯软软地靠在床头,见到吕氏刚准备强笑着大声招呼,余光却看到了她身后的沈乐菱,眼中染上几分真的欣喜,“阿菱,你怎么来了?”
沈乐菱闻言心中有些酸涩,表姐的声音怎么沙哑成了这样?
江晴雯床边站着两个妇人打扮模样的女子,一个媚眼如丝,一个圆脸可爱,正是肖长风的两个妾室,肖长风特意让她们前来。
一来在江家人面前显示江晴雯确实是肖家主母,生病后两个妾室都要前来伺疾,二来也时刻提醒江晴雯不要乱说话。
在沈乐菱和江晴雯叙旧情的时候,吕氏看了那两个瞧着低眉顺眼的妾室,心中冷笑。
正室重病,妾室来伺疾一个个却穿得花枝招展打扮得如此艳丽,这是什么意思?!
吕氏瞟都没瞟她们一眼,便开口道:“絮儿,让房间的下人们都出去吧,我带了大夫给晴雯看看。”
房中的丫鬟都乖巧地退了出去,那两个妾室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杵在那里纹丝不动。
她们又不是下人,是这府中的主子!
吕氏见二人动也不动,这才正眼看向二人,“怎么?非要主母发话你们才肯出去吗?”
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女子忙行了一礼,“这位夫人,我们两个是老爷安排来特意照看夫人的,实在是不敢有所怠慢啊!”
眼见自己话还没说两句,这人就将肖长风抬了出来,吕氏冷笑道:“既然妹夫让你们伺候妹妹,那你们两个一个去厨房给妹妹亲手做些好克化的糕点,一个去将两个外甥抱来吧,许久没见,我这做舅母的倒是念得慌了。”
那狐狸眼面上明显不服,在府中连夫人都不敢如此使唤她们。
吕氏可不惯着她们,面色一沉,“还不去?那本夫人可要找肖长风好生说叨说叨,让你们这在这是干嘛?专门给人堵心吗?”
说着便要转身,仿佛立刻就要去找人一般。
那两个小妾闻言慌乱地朝江晴雯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置若罔闻地和自家表妹叙旧着,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道一会就将此事告知老爷,夫人还不老实。
但江家她们也不敢明着得罪啊,真等江家大夫人去了前院,自己还指不定被老爷怎么罚呢!
二人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出后,大夫才上前给江晴雯把了脉,又说了还是要放松心境,好好将养等老生常谈之话,去隔壁屋子写方子去了。
江晴雯没管大夫所说之话,而是握住沈乐菱的手,“阿菱你什么时候成婚的?夫家是谁?待你可好?”
“自从你们入京后咱们姐妹都好久没见了,姑姑姑父可还看,年初听闻阿渊表哥已经成婚了,如今怎么样了,有孩子了吗?”
沈乐菱听着她一连串的问题,心中更是酸涩,只说自己一切都好,家中一切也好,便直奔主题道:“表姐,今日我来是想问问你,你可想和离?”
江晴雯听了她的话,苍白的脸上浮上一丝苦笑:“阿菱,若是从前的我不用你说我也要和从这肖家的泥潭中出去,我有兄长弟弟,有父亲母亲,何苦在这儿这份闲气!”
“可...我若真的和离了,以后睿儿瑾儿怎么办,他们都还那么小,我不能让他们有一个要和离的母亲,这日后他们如何在肖家立足!”
江晴雯并没有说肖长风和他那个母亲都偏爱那个庶长子,她要是不在了,两个小的怕是在肖家过得连下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