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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把杨家杨思甜的生辰八字带回孟府,孟励没有责备刘氏办事不利,或许他自己不去杨家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杨家要走早走了,杨家女眷妇孺北返,却把主母和少主人留下,这态度极其明显。

孟励没再犹豫,人活着有很多不如意,整天忧愁这些,索性趟开胸怀,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孟励吩咐把孟子曰的生辰八字送过去,同时让人去找媒婆。孟杨两家这个联姻程序上非常有问题,自己就交换文定,都不用中间人的。

孟励说:“要不是这事得让大家知晓,我媒婆都懒得找。吩咐媒婆赶紧把两家的情况放出去,其他的什么进程怎么方便怎么来就是。” 刘氏听得有些呆滞,想想杨家的德性,杨元奇那几房夫人,就没正儿八经走过流程,轮到下一代怎么又是老样子,甚至更加简洁,这家人也是没个准了。

孟励道:“你也是将门出身,怎么还惦记这些俗事。”刘氏应允下了,是啊,他们两家还缺这些繁文缛节么?!再说,正正规规个啥,不管两个小娃如何,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就在一个车厢呢。当孟家希望杨家避祸时候,杨家如此果决表明态度,孟家这时候不接受这份善意像什么话,就得传得满城风雨,现在孟家和杨家正式结亲。杨家既然不怕这个,那赵灵儿和杨过的婚约一样如此,现在没成不过是原本的一些事没解决,和孟皇后的处境没关系。

……

洛阳官道。

扈三娘带着杨家一大群人北上,杨家抽空了祈福观中杨家的力量,这个举动让开封其他家族和皇宫都非常贴心,也一定程度缓解了对杨家的敌意。留下主母和少主人,没有将门武力,这怎么看都是退让。

扈三娘不耐的是她座下的这匹马,不是很熟悉,自己的马留在陈留,被李清照抢下了,她特别喜欢那匹高头大马。

扈三娘思虑再三,还是写了一封信往定边,定边有商队南下,一般只会到太原,如果还有货物交易都会委托到杨家相关商行,这次她却希望有商队直接南下开封,里面要有清风寨的人。她相信李师师会懂队伍的配置,关于开封,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清楚这可以说是避祸,开封却只留下了陈氏和夫君。

她旁边有个很大的车厢,里面赵灵儿、孟子曰和杨思甜挤着窗口往外看,刚刚开始懂事的他们对世界充满好奇。

扈三娘说道:“你们三个别挤呀,那边不是还有个窗口?”

三个小脑袋瓜子在霸占窗口的好位置。三个小人儿还都不会完整的表达词句,也不知道听懂没,反正挤得更凶了。扈三娘一脸的微笑又无奈。

扈三娘其实并不想进洛阳,只是赵灵儿要到周公庙去祭拜,这疏忽不得,这也是皇宫允许赵灵儿北上的理由。因为到洛阳后,赵灵儿继续往太原的事才可能敲定,这一路扈三娘哪怕归心似箭,走得却也不快,毕竟开封抄弄这事也要时间,干脆顺路让几个小孩子领略一下路过的风景。

黄鹂这时候从后面追了过来,悄声告诉扈三娘两个小朋友的文定已经交换,扈三娘撇了撇嘴,还说让女儿自己选选,多创造机会就是。最后还不是父母亲一言决之。老杨家唯一没有确定的就是杨忆苦,不过相信也撑不来多长时间。

黄鹂道:“三娘夫人,这才好哩,说明杨家再也不像以往。以前大娘子还好说,大少爷要娶人可不带那么轻松,特别是进士家娘子,怎么看都有运气。现在还是那个将门,别说进士家,皇家有关的不一样不差门户。”这才是这个时代的人关于婚嫁最朴实的看法。

扈三娘说:“哦,敢情我们这些个夫人得小门小户才行啊。就潘姐姐是下嫁?!”

黄鹂吐了吐舌头,扈三娘这话倒不是嫉妒,在她眼中,姐妹们没什么区别,或许最大的感触是潘金莲最大器性格最适合做姐姐而已。

黄鹂道:“少爷毕竟不一样嘛。”

扈三娘看了看车厢的几个小朋友,说:“夫人和少爷都在开封,他们定了就定了。到洛阳给他们打一对同心锁,也算做个见证。”关于这么亲事,她也就嘴上说说,内心还是乐见其成的。

黄鹂嘻嘻笑着点头说得找个最好的金行,她在开封日久,最是和赵灵儿、孟子曰这两个别家小孩熟悉。黄鹂在窗口逗了逗孟子曰,把他挪到旁边,急得孟子曰哇哇嚷嚷,黄鹂道:“你一个男娃和两个姑娘家抢什么位置,还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你媳妇儿呢。有什么好哭的。”至于孟子曰听没听懂不在黄鹂的考虑范围。

……

赵煦接到孟杨两家成为姻亲的消息是在向太后这里,从向太后的兄弟那里得到的说法就是,杨家想和赵灵儿结亲,只是杨过作为杨家长孙,嫁娶方面有疑虑,但杨家非常想确定这门亲事。现在宣布孟子曰和杨思甜的婚约,也有让周边人意味闭嘴的意味。

赵煦内心原本的芥蒂这会子也消失得差不多,他认为这不过是个说辞,但杨家拖人先把消息传给向太后,由向太后从中解说,这个举动本身就是示弱,至于如何解释他不在意。

赵煦最后一点不虞在于杨元奇这个选择过于逞强,一如他随着苏轼南下岭南。想起上一次和杨元奇会面,杨元奇话外透露出作为官家的他的不该,他可以不用苏轼,但不该让他去岭南。赵煦觉得杨元奇就是个刺猬,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真正令赵煦深思的是向太后另外一句警醒,如果他废后,意味着否定他祖母高太后的所有,他以恢复父亲的制度为说法改用新法勉强说得过去,但废后呢,特别这种查无实据的情况下。对于大宋官家,废掉一个不争的皇后容易,后世史书呢,现在朝堂新党的人估摸也想废后,但打的主意这个始作俑者的帽子还是扣在官家身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