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爸爸走后没多久,就又到了要过年的时候。
本来林家的长辈都不在家,林雪纯和罗凯铭完全可以留在佟师傅这里过年,可家里还有黄妈,不能让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俩人跟佟师傅商量了一下,就去林家把黄妈接到了佟师傅这里一起过年。
黄妈本来不想去,但耐不住林雪纯撒娇。
林雪纯说:“黄奶奶,我爸爸不在家,阿爷阿奶也不在家,你就是我在沪市的亲人。师父和佟爷爷心疼我和我哥没有长辈在身边,让我们在他那里过年。
可我只要想到您一个人在这空宅子里过年,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儿。
要是让我和我哥回来陪您过年,那我还觉得咱们这边冷清,不如佟爷爷那里好玩儿。
这宅子又不会跑,周围也都是住了几十年的邻居了,家里也没什么怕丢的东西。您与其守着空宅子,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去过年呢。
还有,我想您做的菜了。您不知道,在佟爷爷那里,都是我跟我哥和师父轮流做饭。那饭最多叫做熟了,味道跟您做的直接没法儿比。
您看我这还长身体呢,从回来都两年了,个子都没怎么长。”
然后整个人就趴到黄妈的怀里蹭来蹭去,最后黄妈也是没辙,只能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点日常做菜用的调料跟着林雪纯他们去了佟师傅那里过年。
林雪纯也没说假话,平时的确是她们轮流做饭。
虽然空间里有很多吃的,也有很多可以利用的调料,可佟家厨房里的调料就那么多,只有他们做饭的时候,味道差别太大,就会引起人的怀疑。
张放不一定会察觉,但佟师傅肯定会察觉,以佟师傅的火眼金睛来说,他们再怎么编理由都会被发现,所以俩人也就跟着佟师傅和张放一起吃那些除了有盐味,没有其他任何多余味道的“纯天然、绿色、健康”食品。
想吃口合胃口的饭菜,两人都是偷偷进空间去解馋的。张放比他们惨点儿,只能等佟佩儿带体育馆生活大楼餐厅里的饭菜回来,才可以改善生活。
自从腊月二十九黄妈过来,张放每天最大的爱好就吃饭。他以前也吃得不少,现在黄妈做饭,基本上顿顿都不需要刷碗,他都能“一扫光”。
黄妈在佟师傅那里住到了正月十六,然后不管佟师傅和张放怎么挽留,还是收拾东西回了林家的老宅子。
林雪纯明白她对林家的感情,也就没有强求。跟罗凯铭一起送黄妈回林家后,又一起去了沪市青少年足球训练队。
魏崇礼正在准备全国青少年足球锦标赛,一直在封闭训练中,连过年都没有休息。
见不到人,他们只能留了字条和营养品让门卫给魏崇礼送过去。
字条上写了最近他们要跟随佟师傅回乡祭祖,并探访多年不见的友人,可能要出去很久,要是魏崇礼可以离开训练队了,就去林家陪陪黄妈。
其实佟师傅不止是要回乡祭祖,他还想去自己曾经生活工作过的地方都看看。可能是人上了年纪,就开始怀旧了。
他是冀省沧州人,自二十一岁跟随父亲去东北开设正骨医馆后,就鲜少回乡。三十岁那年去京市做了摔跤教头,但那个时候他因为看不惯很多事情,一直被打压。
短暂回乡从医后,才在四十岁那年来了沪市,从此,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不管是冀省沧州,还是东北桓仁,亦或者是京市,都有他许多美好的回忆。他想趁着现在还走得动,再回去看看。
还有张放,他是长安人,自从跟着佟师傅习武后,也是近十年没有回过家了。
所以这次佟师傅跟医院告了长假,准备带着张放、罗凯铭和林雪纯一起去这些地方看看。本来还想带佟佩儿一起的,可她要准备比赛,抽不出那么多的时间,就放弃了一起去。
黄妈也是在正月十五的时候,听到了佟师傅和佟佩儿的对话,才在第二天执意要走的,要不等人家来赶自己就太丢脸了。
其实这完全是黄妈想多了,佟师傅本来还想请黄妈一起照看他这边的宅子的,但黄妈太坚决,佟师傅就没来得及说。
把这宅子交给佟佩儿,他是真担心自己闺女只顾训练,不回家。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家里全都是蜘蛛网了。
但担心归担心,这也不能阻止他想回去看看的步伐。
佟师傅和罗凯铭对着地图研究了半天,最后制定出了一条比较合理的路线。
那就是从沪市出发,走水路到冀省,第一站就是沧州,先陪佟师傅祭祖。
下一站去天津卫,拜访一下在三十多年没见面的师兄弟。
再下一站去京市,佟师傅对这里虽然没有太多好的记忆,但这个地方和在这里的经历深深的影响了他以后的人生。
佟师傅在京市没什么认识的人,但罗凯铭应该有,再加上这里是全国的政治中心,领袖也住在这里,张放还心心念念的想要去天安门广场看看,所以算下来在京市停留的时间也不短。
离开京市后,就是去东北桓仁,这个他生活过九年的地方,人生中最美好的九年,都是在那里度过的,他的初恋,他最要好的兄弟,他最难忘的人,都在那里。
如果可以,他想找找他们。可音信断了四五十年了,再想续起来是真不容易。
因为佟师傅想找人,所以他们准备在这里最少停留两个月,要是两个月还没有线索,他就放弃了。
然后再从桓仁经承德、张家口到达乌兰察布,这里有当初教他摔跤的师父。算着岁数,这师父多数是不在了,可他还是想去看看,哪怕只是见到他的家人也好。
路程走到这里,佟师傅出来的目的就全部完成了。下一站就是去长安了,陪着张放回家去看看家里人。
这些人张放一直陪在佟师傅的身边,心里对父母多少是有些亏欠的。
按理说去过长安后,他们就可以返回沪市了,可罗凯铭和林雪纯都还想去看看这个时候的天府市是什么样子的。
上次罗凯铭虽然跟随父母回来过,可也只看到了天府市的火车站长什么样子,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在山里干活了。
佟师傅知道罗凯铭跟老家的关系不好,对于罗凯铭提出去天府市,他明显的愣了一下,连连说他是个仁义的好孩子。
罗凯铭可不想被佟师傅这样误会,直接说:“爷爷,我今年马上就十六周岁了,不管是我爸还是我妈的抚恤金都还只能领两年。
之前我妈在,她在机密单位工作,信息可以保密。可现在她不在了,我就是个孤儿,他们又是我的亲人,不管他们去哪里查,人家都会告诉他们。
与其到时候让他们找到我的信息来找我的麻烦,倒不如提前把这个麻烦解决了,直接一劳永逸。
而且有您和师父给我撑腰,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佟师傅没想到罗凯铭想得那么远,这虽然跟他一开始的想法有出入,但罗凯铭有这种未雨绸缪的想法,也确实让自己高看他一眼。
解决完罗凯铭的事情后,他们就可以打道回府回沪市了。
这样一遭走下来,说什么都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行。所以这次出行,四人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带上了,佟师傅还带了足够多的钱。
张放也带上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准备回家的时候都留给父母。
罗凯铭和林雪纯的本来就“随身带着”,临行前,黄妈还给俩人的包里偷偷塞了不少。
就这样,师徒四人在二月初二龙抬头这天,登上了北上的客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