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林爸爸在原来的水生生物研究所工作时，林雪纯经常来市政府这边。主要是因为林爸爸的宿舍就在市政府大楼的背面。
昨天他们就是从宿舍里出来的，今天就又来到了这里。
两人直接去了废品收购站，虽然门是关着的，但可以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林雪纯本来想敲门，但被罗凯铭抓住了手，考虑到现在的社会环境，她赶紧把手从罗凯铭手中挣脱出来。
刚要埋怨他，就见他把食指放在嘴中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两人仔细听废品收购站里传出来的声音，貌似是两个男人在说话，一个声音年长一些，一个声音年轻一些。
声音年轻的那个是发号施令的人，他让年长的那个人今天白天不要开门了，等下班了再开门，到时候方便接受一批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货。
而且今天凌晨三点，还会有车过来拉上一批的货去码头，让他白天把东西和数目都对好了。
年长的那个人答应了，就在两人以为里面的人会从大门出来，他们准备要进空间躲避的时候，却听到从废品收购站里面传出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
看样子，这废品收购站里有暗门和密道。
既然人家白天不开门，他们也就不去凑热闹了。但是晚上要运来一批货，还要运一批货去码头，这就有些蹊跷了。
林雪纯问：“老公，这会不会是走……”
那个“私”字还没说出来，她就被罗凯铭捂着嘴带进了空间。
两人刚进空间没多久，废品收购站的一扇小窗就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有人，才关了窗又回去。
身处空间里的罗凯铭说：“那些人应该是想把一些古董宝贝运到国外去换钱，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林雪纯点头，说：“反正他们天黑了才行动，等一下，咱俩出去先摸摸地形去，这样方便咱们晚上浑水摸鱼。”
两人小时候就经常在这附近玩儿，还真没发现过哪里像是有密道，可以直通废品收购站的地方。
最后俩人一致觉得，密道应该是在市政大楼的里面。
但现在市政大楼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进入的，罗凯铭只好让林雪纯在空间里给自己化了老年妆，再拿着自己造假的介绍信去市政大楼里面找民政部门的人帮忙。
他用的理由就是说自己是罗妈妈的娘家人，小时候走走散了，后来辗转听到消息，说是人来了沪市。
他来找了好几天了，身上的钱都快花完了，要是再找不着，就只能回去了，只能拜托政府帮忙了。
在没有电脑的年代，想找人就要去户籍部门翻找档案。这可不是立刻就能给他答复的事情。
说来也是巧，因为公安局需要整修，户籍部门正好搬进了市政大楼。
反而给罗凯铭争取了寻找暗门和密道的时间。
两个部门合力，查找了一上午，所有的信息才翻找了一半。
他们不想让外人在这里打扰他们工作，就让罗凯铭先去吃饭，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再过来，到时候他们应该就有确切的消息了。
罗凯铭已经找到了三处疑似暗门的地方，就等下午过来验证了。
离开市政大楼，回到空间洗漱后，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去了粮食局。
传达室老大爷一看到他们过来，就说：“你们可来了，佟干事回来了，我跟她说了，你们要找她，她一听可以激动了。让你们直接去家里找她，她下午请假了，在家等着你们。”
林雪纯和罗凯铭对视一眼，知道这是佟佩儿应该猜到是他们来找她了。
两人走到林家老宅门口，看着二楼窗户外面晾出来的尿布，心里不免酸楚。
好好的房子给整成大杂院了。
罗凯铭去拍门，来开门的人就是佟佩儿。
佟佩儿一见到他们俩，眼睛就红了。轻轻摇头示意制止了罗凯铭和林雪纯在门口叫她师娘和小师父，一手一个拉着他们往原来黄妈那屋走去。
黄妈虽然是家里的佣人，但是她住的屋子比楼上的客房还要大一些，只比原来林爷爷林奶奶的房间小一点儿，大概有十五平米左右。
原来她在这里住的时候，布置比较简单，只放了一张实木床，一个柜子，一套茶几杌子，除此之外就是常年在空地上堆放了一些准备拿出去换钱的废品。
现在这么个房间，却要住下六口人，佟佩儿、张放和他们的三个孩子，以及王宏和谭年年的大女儿。属实有有些挤吧了。
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一张一米二左右的用木箱子组成的“床”，这张“床”除了两面靠墙外，床位靠墙放了一个脸盆架和水桶，这些东西到床位的距离，也就留了可以开门的宽度。
床边大概十五公分的距离，拉着一个贯穿全屋的草帘子。
掀开草帘子，后面是两张木制的上下铺和两张拼在一起的三抽桌。
整个房间都满满当当的，让林雪纯心里也堵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佟佩儿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林雪纯是心疼自己现在过的日子了。
她说：“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这还是多亏了我爹提前有准备，也幸好你那时早早的来给我提了个醒。
家里那些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早早的就处理了。就是……
唉……说真的，我是真没想到王宏能出事儿。”
罗凯铭问：“师娘，王宏也算是根正苗红了，按理说咱们都有问题，他都不应该这样，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佟佩儿说：“这事儿呀，也不怨王宏。他也是被他爹给牵连了。
他们单位一个同事原来是他爹的学生，好像是上学的时候被他爹处罚过，这不就得着机会报复在了王宏身上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们被下放的时候，虽然我爹不在了，但他的那些关系还都在。
我和你们师父去找了人，把他们下放到你师父老家去了。有你师父家里人照顾着，应该不会受太大的罪。
对了，你们俩现在在哪里生活？日子过得怎么样？现在还有没有人揪着林大哥的事情不放？”
林雪纯说：“小师父，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我听说王宏和谭年年的孩子也跟着你们生活，你和师父两个人的工资够养活他们的吗？我……”
佟佩儿小声的说：“钱是够的，你们放心吧。”
林雪纯通过跟粮食局传达室老大爷聊天，对佟佩儿和张放的工资水平还是有了解的，就算是够，估计也是紧紧巴巴的将将够而已。
她也小声说：“小师父，我那里还有些棉……”
佟佩儿摆了摆手，指着“床”说：“什么也不用。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什么东西用得出格了，都会遭人嫉妒。
再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住楼上的大屋子，偏偏要搬到楼下来住小屋子吗？
这里以前是黄妈放杂物的地方，这下面有个地窖，是原来躲鬼子的。我爹临终前留下的钱，还有王宏他们离开前留下的钱都在里面藏着。
有钱就能在黑市上买到东西，就算没票也不要紧。你放心就行了。”
林雪纯说：“小师父，那我把你之前放在我这里的东西也给你……”
“那些东西就算了，地窖里不大，放上那些东西不安全。万一被发现了，只藏钱也不是大罪过，但要是有那些东西，咱们以后就见不了面了。”佟佩儿说着，眼睛还不停的往窗外看。
看来这院子里住着的人，也并不都是和善的人，林雪纯和罗凯铭这两个半熟不生的面孔还是不要待久了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