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凯铭之所以带着林雪纯去公社的招待所去住,是给大队长背后的人一个试验的机会。
等他派进山里的人找不到能赚钱的药材后,他们肯定会来找自己,到时候自己就有跟他们谈判的资本了。
长安公社是长安市长安县下辖的中心公社,长安公社的招待所也是县里的招待所。
从林雪纯和罗凯铭入住招待所的第一天起,招待所的人就接到了县领导的命令,要严格注意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其实大队长背后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儿子,他是县长的秘书。
大队长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帮自己的儿子讨好上级领导。
罗凯铭和林雪纯住进招待所后,最多一天出来一次,其他的时间都待在房间里。招待所的人为了确认他们没有离开,基本上一天要过来敲四五次的门,不是问他们需不需要热水,就是要查证件。
本来林雪纯还想趁着在招待所里的时候,通过空间去其他地方看看其他的朋友。但因为前台总是来敲门,只得放弃了这个想法。
好在只有三天的时间,大队长就来找他们了。
这三天里,大队长的儿子先后派了三批人进山,结果正如罗凯铭所料,根本就没有找到药材公司会收购的药材。
为了弄明白罗凯铭到底是用什么药材赚得钱,他们不得不来找罗凯铭认错。
大队长的儿子全程没有露面,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让大队长来做了。
他来到招待所后,先是低声下气的给罗凯铭赔不是,说是自己之前想窄了,他们这些泥腿子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药材,这个钱他们赚不了。
但他是一队之长,不能置全生产队社员的利益不顾。
所以他想了好几天,最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那就是以后罗凯铭他们该上山采药就上山采药,但每次获得的利润需要给生产队一半。
可是考虑到罗凯铭他们可以直接进山,生产队里的人也不是每次都能知道。
所以,他也可以吃点亏,直接一年给生产队一千块,其他再有多的,他也不要了。
听大队长把话说完后,罗凯铭和林雪纯都不约而同的被他的话给逗乐了。
两人对视一眼后,林雪纯拿着暖壶说:“大队长,我去打点热水,你们先聊。”
林雪纯出去后,罗凯铭才说:“大队长,您的提议是很好,可我们保证不了每次找到的药材到底能卖多少钱。
毕竟我们不是药材贩子。我们过来找草药,也是先以卫生院使用优先。卫生院里不需要的,我们才会拿去卖。
一年给一千块,这个我们真的办不到。
您要为生产队的社员们考虑,我也要为我的工作单位考虑不是。
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先把窑洞建起来,让住在小木屋的那些人先住进去。如果我们来了,他们肯定就需要搬出来另找住的地方,那您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我们下山后,您可以直接跟我们去药材公司。到底能卖多少钱,咱们应该怎么分账,大家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多好。”
大队长心里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但又担心儿子不同意。
就说:“那我再回去斟酌斟酌,想好了,再过来。”
大队长出了招待所就去了县委,找到大儿子,把罗凯铭的意思一说,他儿子想了想,说:“我派去的人找不到能卖钱的药材,现在也只能按照他们说的办。
但是必须让他们再去一趟山里,这次就不要给他们卫生院找药材了,只要找到就卖到药材公司。
你要专门找个下放的人跟着一起进山,一下山就去通知你,你跟着一起去药材公司。只有知道他们一次到底能卖多少钱,才能确定那窑洞值不值得挖。”
得了儿子的主意,大队长又回到了招待所,跟罗凯铭转述了儿子的要求。
罗凯铭和林雪纯自然是答应了。对他们来说,就算是山上找不到能卖高价的药材,空间里也有的是。
刚才大队长离开后,罗凯铭就在后面跟上了他,知道了他儿子的长相和名字,才先大队长一步回到了招待所。
三人一起回了生产队,大队长觉得王宏跟罗凯铭年龄相仿,应该更容易跟他套近乎,就让王宏跟他俩一起进山。
王宏表示自己担心谭年年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想留下帮忙,换其他人去。
结果这更让大队长觉得王宏去合适,正是因为他担心家里的妻儿,所以归心似箭,不会跟着罗凯铭他们跑了,或者被收买了。
王宏反驳无效,只好板着脸跟着罗凯铭和林雪纯进了山。
进山没有外人后,王宏一下子就放松了。
他说:“要是能带着年年和元宵一起来放松一下就好了。不过,我们晚上还要在山里过夜吗?”
“不用,等一下走到山肩,你跟雪儿找个地方坐着休息,再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草药,我自己进去就行。我一个人速度快,目标小,不容易被野兽发现。
咱们速战速决,早点儿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我们还要再去下一站办事。
这次出来带的介绍信都是标了日期的,再不走,时间就不够了。”罗凯铭边走边说。
王宏闻言十分愧疚,罗凯铭在这里耽误时间,都是为了他,他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现在也只能听罗凯铭的安排,希望不拖他的后腿就好了。
三个人,一个经常干农活,两个常年锻炼,很快就走到了山肩。
随后,三人分头行动,王宏跟着林雪纯去找草药,罗凯铭进入深山去看有没有珍稀药材。
也不知道是林雪纯运气好,还是上次大队长他们派来的人都是半吊子。
她在山肩处发现了很多三七和乌头。
乌头不算贵,但新鲜的乌头也要三四块钱一斤,多采一些,也能卖一些钱,但就不知道药材公司收不收。
不过,她估计三七应该是收的。
她找到了不少四十头的三七,一斤的价格大概在一百五到一百八之间,要是能有三十头的,那价格就更好了。
最后等罗凯铭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她和王宏的竹筐里装得最多的就是六十头的三七,这个一斤的价格大概在一百到一百五之间。
罗凯铭也不是空手而归,他带回了十几个四五十克左右的灵芝。
空间里还有他找到的一个大概三公斤重的野生人形何首乌和十公斤重的野生灵芝,保守估计大概长了三四百年了。
这两样都是无价之宝,罗凯铭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所以早早的放进了空间里。同样被收起来的还有林雪纯发现的那些三十头的三七。
三人下山,王宏去找大队长,四人一起去了药材公司。
药材公司的人看到乌头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说:“这个不要。这个不……要,这个要。你们等着,我去拿秤。”
听到人家不要乌头,林雪纯直接收了起来把三七放到了柜台上,药材公司的工作人员顺口说了“不”字后,才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赶忙说自己要。
把三七和灵芝都称完后,六十头的三七一斤一百一,四十头的三七一斤一百六,灵芝一斤一千五。
最后,药材公司的人给了罗凯铭一千九百九十元。
跟着一起来的王宏知道价格后,十分后悔当初没跟着罗凯铭一起学医,那样也不会有现在的无妄之灾了。
大队长分到了九百九十五,看着手里的钱,他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用手比划着,让王宏赶紧回去带人挖窑洞,自己则又去了县委找儿子。
但这个时候县委已经下班了,他也只能去儿子家里找。
大队长离开后,林雪纯就借口要解手去找公共厕所了。罗凯铭也跟王宏告别,自己就跟他一起回生产队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找他。
离别在即,千言万语都梗住了。两人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背,便就此别过了。
一直到了王宏回到家,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衣服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九百九十五块钱。
毫无意外,这是罗凯铭今天分到的那些钱,全都给了他。
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还罗凯铭的这份情谊,只能把钱包在衣服里,抱着衣服无声的哭泣。
谭年年回来知道后,也是一阵沉默。
她把钱收进空间里后,夫妻俩觉得能交到罗凯铭和林雪纯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太幸运了。
这钱就算是他们借的,以后有机会再见面,是一定要连本带利归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