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货车的检车是其他人从检查站那边开到这边来的,所以罗凯铭一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整座椅和后视镜。
调整后视镜的时候,他顺便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男人扶着一个肚子很大的孕妇从一辆小轿车上下来。
罗凯铭心想,今天遇到的孕妇还真不少,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快要生了的。
于是,他跟林雪纯说:“宝宝,你看后面那对夫妻,那女的肚子都那么大了,还敢到处乱跑,家里人的心也是真的大呀。”
林雪纯觉得好奇,也回头看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觉得哪儿哪儿的都不太对,可具体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肚子太大?万一人家是多胞胎呢?
走路姿势不对?那也不是每个孕妇走路的姿势都是一样的,她自己生了三个孩子,因为孩子的位置不一样,走路的姿势还有不同。
算了,不想了。
那是人家的事情,跟他们后面要办的事情又没有关系,没必要那么好奇。
再回头,罗凯铭也已经不再关注那个孕妇,发动了货车出发了。
罗凯铭是不关注了,林雪纯却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来。
突然,路中央一只小狗蹿出来,罗凯铭一脚刹车,把车给踩住了。
车上的两人都因为惯性的原因,整个上半身都往前倾。
等那只小狗悠闲的从路中央离开,罗凯铭才再次发动货车,继续上路。
林雪纯拍着胸脯说:“哎呀,刚才吓死我了。幸好我上辈子养成的习惯好,只要是坐车,不管坐哪里,第一件事情都是系安全带。
不然我现在肯定最轻也是个脑震荡。还有这罐头瓶子……”
林雪纯的视线停留到了罐头瓶子上。
因为京市的地位特殊,他们考虑到可能不会只有一个检查站,沿途可能会有抽查的站点,就没有把那两个装样子的小包和罐头瓶子收回空间。
小包放在了中间的座位上,罐头瓶子就抱在林雪纯怀里。
刚才罗凯铭刹车的时候,这罐头瓶子整个的往下一出溜,幸好林雪纯反应快,不然,现在可能就“碎碎平安”了。
林雪纯掀起上衣,把罐头瓶子往肚子上一放,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之前在检查站看到的那个孕妇的肚子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罗凯铭看到林雪纯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也反应了过来。
“那个女人的肚子是假的!”夫妻异口同声的说道。
林雪纯拍了罗凯铭的后脑勺一下,又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说:“亏咱们俩还是学医的呢?连那个女的肚子是假的,都才刚反应过来。”
罗凯铭说:“咱俩都多少年没正经给人看过病了。再说除了你生咱们三个孩子的时候,就连实习我都没接触过孕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蛮正常的嘛。
不过,今天咱们遇到的孕妇,肚子应该都是假的。”
“你是说排在前面,无论如何都不肯脱光衣服检查的那个孕妇也是假的?”林雪纯问道。
罗凯铭点头。
“那个女人的肚子也大得这么……呃……奇形怪状?”林雪纯看了看罐头瓶子又问。
罗凯铭说:“那倒没有,那个女人的肚子大小倒是正常,就是下坠得太不正常了。
咱家三个孩子,别的不说,望仔那会儿,可是我亲手接生出来的,要真是下坠成那个样子,说明宫口都开了,她自己走路应该不容易。
可那个女人被她男人扶起来后,两口子上车的速度比咱俩还快。
我当时只是觉得奇怪,也没多想。
但一个奇怪,两个也奇怪,他们的车牌还都是天津卫的,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林雪纯回头看了一下,说:“老公,前面的那辆车走得时间太久,咱们应该追不上了。不过,应该还是有办法试探一下后面那辆车上的人的。”
罗凯铭看了一眼后视镜,果然看到那辆天津卫牌照的吉普车。
夫妻俩对视一眼,把货车侧停到路边,现在的路都窄,货车又宽,他们这样一停,后面的车就过不来了。
林雪纯拿着一条红色纱巾下车,去阻拦后面的车,罗凯铭则钻到货车下面去,给货车做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手脚。
其实不做也行,但他担心那辆吉普车上有人懂修车。
万一人家要热心的想帮他修车,那就露馅儿了。
所以,趁着后面的吉普车还没过来,他干脆来个自己动手弄坏的小毛病,就算车上没人会修车,他自己也能处理好。
罗凯铭刚在车底下把小故障给弄出来,后面的吉普车就来了。
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他早早的看到了林雪纯站在路边挥舞红色纱巾,及时踩了刹车,平稳停车后,轻声跟后座的“孕妇”说了什么,就下车了。
他走到林雪纯面前,问:“同志,请问你们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能不能尽快把路让开,往边上靠二十公分,我们的车就能过去了。”
林雪纯娇滴滴的说:“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的时间和行程了。
可我们也没办法,刚才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可谁成想,突然之间就不知道从哪里蹿了一只狗出来。
虽然是狗,但那大小也是条命不是?
我男人就赶紧刹车,结果车轮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个打滑,就给出溜到一边去了。
现在这货车根本就发动不起来,想挪都挪不了。
您说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也是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男人已经去车底下查看情况了,肯定会尽快修好的。对不起了,大哥。”
那中年男人围着货车转了一圈,还打开了驾驶座的门,爬上去看了一下。
林雪纯和罗凯铭也没什么东西怕他看,也就随他去看,等他下来,弯腰看向车底,问:“同志,查出什么问题了吗?需要帮忙不?”
罗凯铭说:“大哥对不住啊,耽误您时间了。这是老毛病了,我能修好,就是挺费事儿的。”
男人说:“没事儿,我也学过一些机械修理的常识,要不我一起看看,给你打打下手吧。”
罗凯铭说:“大哥,不用了。您看您这一身白衬衣多精神,就别下来糟蹋衣服了。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好了。”
但这中年男人仿佛没听到一般,直接把衬衣一脱,扔进了吉普车,他自己则穿着一个白背心钻到车下面去陪罗凯铭修车去了。
林雪纯见没有机会从男人嘴里套话了,就转变了思路,向后座的那个女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