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刚听到罗凯铭的说辞时,还是充满了疑惑的。
怎么从灯塔国继承的遗产,还要千里迢迢的带到华夏国来?
要留做纪念,好好的放在他们港城的家里,不是也一样吗?
但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
既然是把那些“纪念品”给带过来了,那就代表着在这边肯定是有需要他们“继承”的产业的。
但是现在没有当面提出来,应该是这对夫妻还有什么顾虑。
自己这没话找话说,也算是给两人找了一个提出要求的契机。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闲聊,而是专心致志的下棋。
不同于李主任跟张干事下棋时的样子,总是一盘接着一盘下。
李主任和罗凯铭的一盘棋,整整下到吃午饭的时候,还没有结束。
要不是张干事带回了付晨被撤职接受调查的消息,估计两人连饭都不打算吃,要继续下下去了。
但得知这一消息后,李主任感到非常震惊。
因为自从政策放开后,他也曾经带着外商和华侨从京市来过沪市几次,每次都是付晨作为代表接待的。
如果付晨真的有问题,那他们之前接待过的那些外商和华侨都要面临着身份的甄别和审查。
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到那些外商和华侨对华夏国投资环境的印象,使得他们招商的工作难以进行。
所以,听说这个消息后,他随口扒拉了两口饭,就立刻带着张干事去市政府问询情况了。
要是付晨真的跟对岸有勾结,那他必须尽快跟京市那边取得联系。
李主任和张干事离开后,罗凯铭和高照围着林家老宅转悠了好几圈,一个监视他们情况的人都没发现。那就基本确定之前来监视他们的人,就是付晨派来的。
现在付晨自身难保了,那些人自然也就不会再听从他的命令。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四个人都受了伤,实在是出不了门。或者是自己不敢来了。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林雪纯和罗凯铭都非常开心,终于不用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了。
趁着李主任和张干事都不在家,罗凯铭询问了高照,目前京市的情况。
高照说:“因为京市那边想把目前跟付晨和叶干事联系的与对岸相关的人都一网打尽,现在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
所以哪怕是沪市这边已经把付晨给控制起来了,京市那边还是一派祥和,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有问题。
虽然付晨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愿意给京市那边打电话,但上面担心他们之间有什么暗语,直接打电话会让他们钻了空子,还在考虑怎么运用付晨最为合适。”
林雪纯说:“那可得尽快了。等付晨想明白自己的情人根本就不能从这件事情中摘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会不会像现在这么配合了。”
罗凯铭说:“付晨应该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昨天他跟市长提要求的时候,只提了一句保住他爱人的命,主要的要求对是为了孩子提的。
那个女人应该也是做过什么事情,不然,付晨肯定不会这么提要求。”
林雪纯说:“老公,我看刚才李主任的意思,这几年付晨接触了不少外商和华侨,很有可能这些人都要因为付晨的缘故而接受审查。
你说,咱们就只是跟他接触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需要接受这方面的审查吗?”
罗凯铭想了想,说:“应该是需要接受这个审查的,但是咱们跟其他那些人比较起来,审查应该会简单得多。
而且还有李主任和张干事给咱们作证,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就怕之前付晨接触过的人里,真的也有对岸的人,那咱们之后想提出买地建厂的计划,就不是那么容易进行了。”
林雪纯想了一下,说:“只是不容易,又不是直接办不成了。”
罗凯铭点头应是,说:“对,这事儿还有谈判的余地,刚才咱们设想的也只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我估计付晨出事,之前被他接待过的,现在在华夏国有投资的外商和华侨都要接受审查,这种审查肯定是秘密进行,不会大张旗鼓的。
那除了付晨之外,另一个跟他们接触频率最多的李主任肯定是要配合相关部门去协调中间的很多事情的。
第一个要接受审查的应该就是咱们,但咱们跟付晨的接触不多,日常传话还都是通过李主任和张干事。
所以,针对咱们的审查,最迟后天也会结束。
到时候,咱们这边接待应该就会选出另一个负责人来,李主任他们需要回京市去,暗中排查其他人。
宝宝,在李主任回京市前,我想把外祖父在京市留了宅子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帮忙去清理一下。
那……在他回去之前,咱们自己就必须先去那里检查一下,把该收的东西都收了。”
林雪纯点头,说:“那今天下午,让福星留下看家,咱们三个人都一起去京市看看情况吧。”
罗凯铭想了一下,说:“宝宝,我觉得今天下午沪市政府的人可能就会过来找咱们谈话。
要不你也别去了,万一真有人来了,你还能及时通知我。
京市那边,我和高照去就行了。”
林雪纯说:“那也行,你们过去注意安全。”
因为高照是机器人,隐身斗篷对他来说没有用处,所以这次过去,他和罗凯铭是一明一暗的。
他在明面上找人打听宅子的现在的情况,罗凯铭则趁他跟人聊天时,进入里面探查目前的情况。
主要是林雪纯外祖父留下的这套京市的宅子,是一套带东西跨院的五进四合院。
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四合院,只能叫“大杂院”了。
这里原来是满清的一个贝子府,地段特别好,就在安定门附近。
虽然现在住在里面的人为了更加方便自己生活,对这院子进行了一定的改造,自己搭了不少临时的房间出来,但整体上的格局并没有太大变化。
收回来以后的拆除工作可能很麻烦,但拆完那些多余的建筑后,复原原本的四合院就比较容易了。
高照在外面打听宅子的事情,罗凯铭就在里面四处游走。
宅子里的所有大门看上去都十分具有历史感,已经斑驳得只能从最上面看出一点儿红漆,依稀只能从那点儿红漆上看出当年这座宅子辉煌时的影子。
几乎每个院子里都有人在,罗凯铭不好拿仪器探测,高照也不能强行进入。
两人确定了地点后,又去了一趟房管局,才通过空间回了林家老宅。
两人回去后,林雪纯觉得挺奇怪。
问道:“这才去了多久,你们就回来了,是找不到地方吗?”
罗凯铭说:“找到地方了,但是有点儿麻烦。
五进的大宅子,每一进里都有人住。白天还都有人在,我们想扫描有没有外祖父额外留下的东西,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只能等晚上再去了。
宝宝,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林雪纯问道。
罗凯铭说:“高照找了周边的人打听,我也去房管局查了那一片的资料。
那宅子在五十年代时,已经被京市房管局默认允公了。
现在里面的假山花园都给改成了住房,最起码住了四五十户人家,这就是百十口子人。
咱们就算能把房子要回来,估计也只能当个房东,不可能自己住。”
“凭什么呀?”林雪纯不甘心的质问。
罗凯铭说:“宝宝,你先别着急。这是我在房管局看到的文件,你看完,咱们再商量。”
林雪纯接过文件,快速的浏览起来。
看完文件上写的内容后,她十分生气的把文件拍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说:“这不是耍无聊吗?房子好的时候,要求允公。房子出现问题,年久失修,需要维护了,又要把房子还回去了。
还不能把现有的住户给赶走,收房租也不能超过五块钱一个月,屋子的维护和修缮还都要由屋主负责,他们怎么不去明抢呢?”
罗凯铭拉着林雪纯的手,让她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然后说:“宝宝,我觉得咱们不要再等了。趁着这份文件还没有公布,等李主任和张干事回京市的时候,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回去活动活动,能收回来当然最好,万一要是……
咱们也好提前知道。只不过咱们自己心里要有谱,就是……”
“就是赔上房屋的修缮费用,这宅子咱们也得要。
不光要这宅子,还可以趁着很多人觉得这事儿不划算的时候,多买几套四合院。”林雪纯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慢慢的脑子里就转过弯来了。
他们手里有钱,虽然心里觉得挺亏,但还真的不在乎出那么点儿维护费。
所以这政策对他们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对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巨大的压力了。
很多人刚恢复名誉不久,手里虽然有政府补贴的多年工资,用在家庭花费上,他们会舍得,但用在给别人维护房屋上就未必舍得了。
而房管局之所以会制定这样的政策,肯定是房屋的维护费比他们能收上来的房租要高很多,所以才会把这份经济压力给转移出去。
那房屋的主人想卖房,房管局都未必会收。
就算是收,价格也不会太高。
那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不就是出点房屋维护费吗?跟那些四合院在后世的价值比起来,简直就不值一提。
这么一想后,林雪纯一点儿都不生气了,甚至还有点儿感谢京市的房管局。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政策,她都可以预见到在不久的将来,京市会有很多人出卖自己名下的四合院。
那正好就是她捡漏的好时机。
至于四合院里住着租户也需要维持原状,对他们来说,那就更不是什么大事情了。
他们本来也是准备在京市做房地产的,在现在这个时期多买些四合院,是帮助房管局减轻负担,他们肯定会对自己奉若上宾。
那么后续他们开发房地产的时候,房管局也会帮他们,早期用楼房置换四合院里的房子只要一换一就行,面积也不需要太大。
她们完全可以直接拿出一个小区来,专门安置这些租住在四合院的住户。
这样一来,这些四合院,还不是随他们自己,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
林雪纯把这个想法细致的跟罗凯铭说了后,罗凯铭紧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
他说:“宝宝,你可太聪明了。
大量购入四合院,不但可以帮房管局减轻压力,咱们盖房子的时候,也可以先帮房管局、住建局这些单位盖家属院,价格只收成本,这样咱们在京市应该会更受欢迎。”
林雪纯摇头,说:“老公,现在是什么时候呀?那些政府机关单位的家属楼怎么可能会外包给咱们这些外商呢?
咱们只要在那些家属楼旁边建一些学校、公园、医院、商场超市之类的就行了。
不过,唉……”
“怎么了?这么规划不是很完美吗?宝宝你还叹什么气呀?”罗凯铭不理解林雪纯这突如其来的叹息是为了什么,询问道。
林雪纯说:“老公,我原本以为沪市就一套花园洋房,里面就留下的五个藏宝贝的地方。
京市那么大的一套五进四合院,外祖父还不知道会在里面藏什么东西呢?
结果……唉……连假山池塘都拆了,盖房子住人了。那就算留下了宝贝,估计也早就被别人发现,给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说我能不叹气吗?我心疼,我的那些还没见过面就永别了的宝贝呀……”
罗凯铭看着林雪纯那故作心疼的样子,乐了。
说:“宝宝,其实我觉得外祖父不会在四合院里留什么东西。
你想呀,沪市留了个牧师帮忙看房子、收房租。
京市那边可是连个看大门的人都没留,那么谨慎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那万一是担心特意留了人后,反而会让看守的人怀疑里面藏着东西,去监守自盗呢?
毕竟他在京市没有沪市那种相熟又值得信任的朋友。”林雪纯反问道。
罗凯铭说:“不管有没有的,咱们今天晚上去找一下不就行了。
不过,里面住得人太多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弄点儿迷药,先让高照去撒了,确认所有人都睡了,咱们再过去吧。”
林雪纯点头,说:“行,那就这么办吧。”
然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除了李主任和张干事的声音外,还有不少其他人,应该就是来跟他们谈话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