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安静下来,纷纷看向郑弘太。
郑弘太四下拱手,高声说道;“各位同僚,诸位大人,常言说的好,国中不可一日无君,军中不可一日无将。”
“现如今京师收复,圣驾回銮,正是我大明朝海内中兴之际。”
“未曾想东王李建安遭遇不测,命不久矣,可谓天妒英才。”
“今晚万岁爷招大伙过来,主要就是商量一下,怎样为东王殿下办理身后事。”
“李建安虽然嚣张跋扈,有许多罪孽,总算拥立有功。朝廷应该好好办一下,让他风光风光,免得让将士们寒心。”
刘宇亮怒气冲冲,霍然而起;“郑大人这是什么话!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东王李建安为救陛下,挺身挡刀,以致重伤。”
“朝廷应该嘉奖,派出太医为他治伤。”
“李建安只是昏迷,并非不治,哪里就谈到身后事。”
“若要趁人之危,夺他兵权,必生祸乱!”
“皇上,诸位,三思而后行啊!”
众人都有些惊奇地看着刘宇亮。
如今殿宇门口和四周,许多锦衣卫戒备森严,一片肃杀。
大伙都明白今日情势,骆养性已经掌控锦衣卫,并且控制了京城防护。
刘宇亮敢在这时候站出来唱反调,胆子也太大了!
郑弘太气愤,指着刘宇亮;“老刘,你是不是收他钱了?竟然这样说话。”
刘宇亮道;“老夫未收取任何钱财,只是为了朝廷,仗义执言罢了。”
“放屁!”郑弘太指着刘宇亮;“我看你跟李杨是一伙的。先不说李建安十大罪恶,一个将死之人怎能够继续带兵?”
“我大明朝人才济济,缺了李建安就玩不转了?”
“死了张屠夫,就吃带毛猪?”
“不管李建安死不死,朝廷收回兵权势在必行!”
刘宇亮气愤,环顾左右,想找人帮忙,却没人起来说话。
郑弘太道;“你一定很好奇,李建安的十大罪恶都有什么?本阁现在可以告诉你。”
“我不好奇!谁问你了!”刘宇亮驳斥他。
郑弘太气愤;“你问不问我也要说!我要曝光李建安的十大罪行,让满朝文武,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他的恶行!”
刘宇亮喝道;“你要说便说,没人堵你的嘴,大伙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本阁说的都是真情实话,件件都有真凭实据,为何不信?”郑弘太说着,从袖袍中掏出白娟,一把抖开;“李建安十大罪!”
“一大罪;买官!”
“当年李建安不过是靖海卫一个墩军,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他原本没有资历担任朝廷武官,却花钱买通上官,一位姓赵的百户。李建安因此得了小旗,从此平步青云。”
这边正说着,骆养性的弟弟骆养心从大门口跑进来。他有些鬼鬼祟祟,来到骆养性身边,耳语一番。
众人的目光看过去,不知道发生何事。
郑弘太见听众散漫,有些生气,喝问骆养性;“发生何事?”
骆养性急忙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回禀陛下,国师,五省督师洪承畴已到殿外。”
朱慈烺大喜;“太好了,快快有请!”
骆养性有些为难;“陛下,杨文岳一块来了。”
朱慈烺听见杨文岳三个字,吓得一激灵,脸色都变了。一个多月以来,被控制的恐惧袭上心头。
郑弘太却不以为意;“让他们都进来,本阁倒要会会他们!”
朱慈烺害怕,看向孙不二。
孙不二道;“万岁爷放心,有诸位大人在,杨文岳不敢放肆。”
朱慈烺见众臣看着自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清声高呼;“宣!”
“是!”骆养心急忙跑出去,很快就把杨文岳与洪承畴领进来。
杨文岳与洪承畴来到场中,双双跪倒,高呼万岁,行跪拜大礼。
朱慈烺等他们三叩完毕,这才说道;“两位爱卿平身。”
杨文岳先一步站起来,搀扶洪承畴。
这时边上还有许多空位,朱慈烺道;“两位爱卿请坐。”
“谢陛下!”两个人走过去,坐下来。
郑弘太高声喝道;“刚才说到东王李殿安十大罪恶,二大罪,营私!”
“朝廷明文规定,文官武将不可经商。”
“他李建安一边拿着朝廷俸禄,一边开办渔社商社,吃里扒外,两头赚钱。”
“三大罪,贪污!”
“李建安这几年在山东声名鹊起,到处撒钱收买人心。他哪来这么多钱?到底贪污朝廷多少银子?恐怕是个天文数字。”
“四大罪,行贿!”
“李建安多次获得战功,这个咱们不否认。可是十年之内,他从一个大头兵,升到总兵,升到大元帅,这合理吗?”
“本阁敢肯定,朝廷当中,有人收了他的钱,帮他运作。兵部的关节肯定少不了,至于是谁,我就不明说了。”他瞟向陈新甲几人。
陈新甲几人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郑弘太继续高呼;“李建安五大罪,猥妓!”
“诸位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咱们这位东王殿下年少有为,打仗之余还不忘风花雪月,与一位白姓妓女有染。”
“后来那白姓妓女怀有身孕,李建安也算有情有义,把他娶为正妻。”
“他们成就了一段风流佳话,可是朝廷的法度呢?官员的脸面呢?”
众多文武大佬听着,有些人不以为意,有些人轻轻摇头。
“六大罪,结党!”
郑弘太又道;“世人都知道,他们莱登以李杨为首,文武勾结,铁板一块。他们上逆朝廷,下欺百官,可谓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原登州监军潘公公,就是被他们合谋杀害,侵吞家产。这一点曹公公可以作证。”
曹化淳急忙起身,连连摆手;“这事我不知道。我跟潘公公就是一面之交。我不知道内情。”
哼!郑弘太冷哼一声,不做纠缠;“李建安七大罪,欺君!”
“先帝爷让他领兵进京勤王,李建安各种推脱,以至闯贼进京,国朝崩裂。”
“可是谁能想到,李建安竟然暗度陈仓,偷偷潜入京城。在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他竟然使用卑鄙手段,将万岁爷劫持出京。”
“若不是李建安欺君罔上,先帝爷怎么会含恨而终?万岁爷又怎会忠孝难两全?你们说,李建安是不是罪大恶极?”
郑宏泰说到伤心处,抽泣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