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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了。

杨朝升顺原路,往来时的窗户口走去。

在经过一排陈列展柜之时,他无意中看到一件文物。

依着杨朝升对文物和艺术品的鉴赏力。

这件文物的出处和价值,他那是门儿清。

物件的形制,就是一个布口袋,实际用途应当是条大号的钱袋子。

在明黄色儿的钱袋子上面绣着四个大字,一行小字和一方印记。

钱袋子正面正中绣的是“皇恩永锡”四个朱红大字。

印记是皇明礼部的签押用印。

旁边的一行小字,非常清楚的阐明了这件文物的来龙去脉。

这件文物是个布口袋没错,它同时还是一个大号的红包封皮。

在大红包里头装着的,是皇明大皇帝陛下每年御赐给交趾布政使司当政官员的“春祭恩赏”银子。

此类文物的存世量有不老少,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但在文化或经济方面,价值却普遍不高。

杨朝升清楚……

眼巴前儿的这条钱袋子,有着不一般的意义。

它从历史考究的角度,实锤了安南国自古以来曾是咱华夏逆子的身份。

虽说,杨朝升这次干掉了野心家黎损。

谁又能确定……

在安南这块极容易滋生野心家的土壤上,就不会再出现一个野心勃勃的这损,或者那损。

如果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无法改变。

等到安南国跟咱们国家关系交恶。

安南人说不定,就会销毁掉这件宝贵的历史文物,以抹除华夏的印迹,彻底地跟咱们做一场全面切割。

事实上,安南人已经开始在这么做了。

在安南全国范围内废除华夏的语言文字,是他们现而今迈出的第一步。

收——

杨朝升生出一个念头。

连带着将陈列展柜和这件绣着“皇恩永锡”的钱袋子,一块儿收进随身小世界里。

杨朝升停下脚步,环视博物馆一周。

在心里头默默细数着展厅里的馆藏。

上了心才发现……

敢情罗城博物馆的五六千件馆藏,属于咱华夏的文物和艺术品,就占了有一多半。

杨朝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来他个包圆清场。

收——

收,收,收——

……

差不多耗费了一圈麻将的时间。

才把这座落成不久的罗城博物馆,打扫的清洁溜溜。

哪怕一块上了年头的瓦砾儿,都没给留下。

整个陈列展区和一层用来存放文物艺术品的地库,除了几具安保人员的尸体,就只剩下了俩被暴力破坏的陈列展柜。

真格儿是,不做则罢,做则做绝。

待到杨朝升潜回运输队临时驻地的时候,天际已然泛起了一道鱼肚白。

这一夜,的确费了他不少工夫,耽搁了不少时间。

完全是一个杨朝升没能预见到的状况。

杨朝升临行前对几个室友们使用的助眠小手段,这会儿不大可能再有效果。

同一个帐篷的室友,很可能已经有人醒了。

于是乎,杨朝升没有回帐篷。

他悄摸摸溜进运输队在临时驻地的车辆停放点,钻进自个儿开的嘎斯51型卡车驾驶室,就在这儿凑合着迷瞪一会儿。

睡了没多大会儿。

杨朝升就被一阵阵敲打车门的声响吵醒。

嘭嘭嘭——

嘎斯51驾驶室的门,被人在外面一个劲的敲。

车窗外,还有一颗大脑袋贴在满是水汽的车窗玻璃上,朝驾驶室里头不停的瞅……不停的瞅。

杨朝升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

“军儿,你有嘛事儿,还让不让人睡一个囫囵觉?”

杨朝升显然犯了起床气。

他一拉汽车门把手,“呼”的用力推开了车门。

站在车踏上的刘军,整个人好险就被掀的四仰八叉。

“杨大胆,我说你贱不贱啊!你有床不睡,窝在驾驶室里头睡觉。”

刘军有些儿愤愤然,嘴里头也就没有了好词。

“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才懒得管你。”

刘军被杨朝升的话噎的不轻。

他丢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军儿,回来。你不是吧!居然会禁不起逗?”

起床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杨朝升双手一撑,一记“鲤鱼打挺”蹦下车,拦住了刘军的去路。

“说吧,找我有啥事儿?”

在运输队里,杨朝升和刘军两个人的关系处得最好。

作为一个穿越者,来自一个讯息大爆炸的时代。

生活在现而今这个消息闭塞的时代,简直造孽。

人在国内时,杨朝升这样的功勋人物,还是有机会接触到部分内参刊物的。

自打来到安南,出于某些未知原因,运输队的一行人,居然被防贼一样的防着。

除了从《安南人民报》这样的官方报纸上看到一些新闻,基本上,没有别的渠道获得国内和国外的新闻讯息。

《安南人民报》做为安南官方的喉舌。

报纸上确实有效的新闻不多,要么不具备新闻的时效性;要么就是长篇累牍,用来歌功颂德的马屁文章。

刘军这人好打听小道消息。

时不时能为杨朝升提供一些有待佐证的消息。

“杨大胆,听说你会安南话。我想问你,安南人说‘屁股好白’是什么意思?”

屁股好白?

神特么屁股好白。

“应该是‘喯咕啊呗’吧!这是句安南土话,跟咱们关外话‘喯儿咕’有点儿近似,意思是有人死球了。”

原来如此。

刘军恍然大悟,他凑到了杨朝升耳朵边。

“杨大胆,我跟你说。咱们的这个兄弟国家,很可能有位大领导,在今儿早上不幸去世了。”

噢——

“你从哪儿打听到的消息?”

刘军的话,引起了杨朝升的兴趣。

不出意外,他说的这人大概就是黎损没跑。

“那个大老张,你也认识撒。”

“大老张不就跟你一个帐篷的室友嘛!安南国的大领导翘辫子,干他啥子事儿?”

刘军这人常常东一句,西一句的没谱儿。

杨朝升已经习惯成自然,识趣的没有吭声。

他摸出烟盒,散了一根香烟给刘军。

两个人搁一块吞云吐雾,做了几分钟的神仙。

刘军心满意足的接着道:“昨儿,大老张吃坏了肚子,跑肚拉稀,闹腾了一宿。今儿天麻麻亮,有个哥们儿发现他倒在了帐篷帘子边上。叫醒大家伙儿一瞧,咝!人都拉脱相了。这不,哥几个赶紧将他送往了罗城第一医院。”

后头无须刘军再说,杨朝升也知道个大概。

黎损被送往的也是罗城第一医院。

这不……

黎损没有挺过来,翘辫子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