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玑峰,宁晓倾刚回到天权峰,便瘫坐在凳上。
一动未动。
小小的阿栾跳上桌,抱了抱她的手指,枕在纤长的手指上担忧的看着面容惨白的她,“亲亲,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么?”
宁晓倾苦笑一声,趴在桌上,看着它,“阿栾,你说,我是不是瞎呀?”
“啊,哪有”,阿栾紧张的伸出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亲亲眼睛很好的”
“嗬,我就是瞎了,以前瞎,重活一次,还是瞎……”,宁晓倾抚着胸口,只觉有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的割在心口上,疼的很。
疼得很……
在这个世界,若说她对谁付出过真心,宁晓瑜绝对算一个。
因为她与真正的‘宁晓倾’相似,又有血缘关系,终是对她别有不同。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是那个雌雄莫辨的符师,就是那个宣判死刑的判官……
她的脑袋涨的生疼,只知道自己再也不想见到那张脸!
可是,理智告诉自己,她不能意气用事,如今敌暗我明,好不容易找到一丝线索,不能就这么斩断。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能耐,能召集这些人全都听从于他。
其实也不难猜出,这人定是有权有势的人,既然不是学院中人,那便极有可能是朝廷中人……
这一趟回府,事情可真多。
回府之前,她还得去看望一下凌曲长老。
凤阕殿,依然只有凌曲长老一人。
虽然自选拔赛后,许多新弟子纷纷投奔天权峰,但凌曲长老却没有留下一人在凤阕殿,连奴仆都没有留下一个。
宁晓倾径直来到亭阁处,慢悠悠的坐下,执起一枚白子,落下。
“师尊,你这棋技数年都没有精进,就是一个人下棋下多了……要想有所精益,还是得找人陪你下棋才是……”
对她的突然到访,凌曲长老未有半分意外,“下棋只在锻炼心性……与技艺无关……”
宁晓倾又落下一白子,收起四枚黑子,顺着他的话道,“也是,这下棋确实锻炼心性……”
下了大约一个时辰,棋面上,白子占了大半,零星的黑子显得异常醒目。
凌曲长老额头的青筋突出,面露愠色,忍不住开口道,“你来,有何事?”
宁晓倾笑了笑,执起白子,一边似在思考下在何处,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掌院与众长老决定怎么处理咒魔须啊?可还在怀疑我?”
“不是你,就不用担心被怀疑”,凌曲长老淡然道。
“看来,还是在怀疑我……”,宁晓倾落下一子,又拾起三枚黑子,“看来长老们对我的博闻强识很有看法呀”
看着越来越少的黑子,凌曲长老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这只是在锻炼心性,才强行没有将面前的人掀飞。
“你若懂的收敛,便不会有这些麻烦”
“如何才叫收敛,难道眼睁睁看着咒魔须残害弟子,也无动于衷?”
凌曲放下黑子,抬头看她,“我问你,咒魔须已成熟到三阶,应该已经残害了许多弟子……可为什么学院以前并未有弟子无故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