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惊起一地惊雷。
宁夫人面上难堪羞愤,手中的丝帕缠在手指上勒出青痕,她低着头不再言语,对于先夫人的事,她根本不知,也不曾过手她的嫁妆。
宁侯抑制住起身的冲动,内心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如山。
对于先夫人,自她死后,便不曾有人再提及,谁若提及,必死。
可对于宁晓倾,提起母亲理所应当。
他淡淡道,“你母亲身份不高,并无嫁妆”
“我母亲是你八抬大轿抬进府的,即使她本身无嫁妆,你也应该给了纳彩礼,这些东西在哪呢?”,宁晓倾反问道。
宁侯不愿与她纠缠这个问题,当即道,“你若要,我就给你,等会便收拾出来给你……”
这全京华也只有他的女儿回门是来讨要嫁妆的吧!
宁晓倾点了点头,“好……”
她扫了眼面色不佳的宁侯,浅笑道,“以前是做女儿的不孝,竟对自身母亲一事毫不知情,如今问及母亲,才知她身份不高,想必家境不好,作为女儿理应多加照应……敢问宁侯,母亲的娘家在哪里?”
宁侯蹙眉,叹了声气道,“我与你母亲相识时,她便是孤女,独身一人在京中谋生……”
“如何谋生?”,宁晓倾立即问道。
宁侯猛地抬首望着她,“你追究这些做什么?”
“作为女儿,不应该么?”
“你母亲已经离世,往事不必再去追究”
“母亲即使离世,也应有坟头,请问宁侯母亲葬在何处,作为女儿也该去尽尽孝道,去母亲的坟头拜了拜,也带王爷去见见母亲,让母亲在泉下安心”
“母亲母亲,我也养了你这么久,你可曾叫过我一声父亲!!”,宁侯气急,怒斥道。
“……”,宁晓倾淡漠的看着他,轻启唇齿,“若是我没记错,我是在宝灵寺长大,十岁前都不曾见过所谓的宁侯……你所说的养了我这么久……大概指的是钱财”
手轻轻一挥,大厅之中堆起一座小山似的银子,“这些大抵是能还清的”
她叩了叩桌子,嘴角轻扬,露出一抹哂意,“这钱财之恩是最好报的,但母亲十月怀胎之恩,我真是难以报答,想多了解一点母亲的事,也算尽了为人之子女的心”
宁晓倾紧追不舍的问,似乎要将此事弄个清楚明白。
“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你口口声声喊我为宁侯,喊她为母亲……一心想知道她的境况,为父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宁侯决然起身,对明殿道,“此事乃我侯府家事,不便令太多人知晓,望殿下见谅”,转而对宁晓倾道,“与我来书房……我便告诉你,你母亲的事……”
宁晓倾拍了拍衣衫,站了起来,淡然的随着宁侯走去。
这哪里是回门,分明是秋后算账的架势。
寒明笑了笑,虽知道她提议回门是有所图,却没想到是为了她母亲一事。
她若是直接问他,说不定他便直接告诉了她。
关于她母亲一事,他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