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间，红晕就从英子的耳朵尖晕染到了脸颊边。
这一幕被勾起兴趣的大家看在眼里，靠窗边的同事若有所悟。
入秋后，他们办公室已经不开空调了，但听说‘公秋爽、母秋热’？今年是‘母秋’？似乎还真有点燥热。
于是他贴心地打开了窗户。
也不知道是窗外吹来的风，吹走了整个办公室紧张的氛围，还是因为从英子口中听到的答案，本来紧巴着一张脸的工程师们，脸上的笑容又一下子绽放了开来。
“抱歉，抱歉，我就看你们俩是同学，还一起来这里工作……挺巧的呢。”
牛迪也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对着英子笑道，“不说这个了，你刚才说想问的问题在哪？”
“就是关于数据库这块儿，我没这么学过……”英子不好意思道。
“哈哈，你学物理的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先教会你用咱们的系统吧。”
“我来、我来！”一旁竖起耳朵的‘中分’一听，顿时积极抢道，“组长你都忙活这么久了，这种简单事交给我吧。”
“哎，老马，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们都还在工作，哪有组长就去休息的道理！该去休息的是你，昨晚熬了一宿了吧？工作完成了就去休息！”
“年轻人熬熬没关系，组长你才要注意，你看看你眼里都满是血丝了，作为组长你可不能轻易倒下，让我来吧！”
‘言外之意就是你熬得？我熬不得？’
刚满29岁的牛组长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他资历老，那是因为读研读博工作都在所里！
29岁很老吗？正值壮年！
“谁眼里还没点血丝了，不打紧！”牛迪一步不让。
他的这番话引得其他工程师也暗自点了点头，隐晦看向此处的目光带着几分羡慕。
他们也想教新人啊！
但奈何不是组长、手头工作也没做完。
“要不，一起教吧？”
突然出现的男声打断了老牛和老马的争论。
扭头一看。
不知何时，池远已经把椅子从隔壁工位挪到了英子旁边，连笔记本都搬了过来放在腿上，眼神渴望地看着他们俩。
“我也有问题，也想听课！”
牛迪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头发毛，“……你也要学？”
“嗯嗯。”
虽然数据库这方面的内容池远早已经学会，但有人特地带着复习一遍，何乐而不为呢？
“……”
老牛沉默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老马。
‘还争吗？’
老马同样面无表情。
‘还有意义吗？’
‘……’
‘……’
两人达成共识。
英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嗔怪地看了池远一眼，嘴角是合不拢的笑意。
刚才她面对两位前辈的争执还有些困扰，多亏了池远的解围。
池远有些莫名其妙，天都知道他只是单纯地想要蹭课而已。
见状，牛迪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小池，你要不挪过去一点？”
“没关系，方便的。”池远还以为是担心他挤在角落坐起来难受。
对此，英子贴心地让出一点位置，让他坐得更舒适。
“……你方便就行。”牛迪看着两人紧挨在一起的肩膀，目光动了动，随后对着老马扬了扬下巴，“你先讲吧，我休息会儿。”
“……”
‘这跟他想得不一样啊！’
老马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马老师，开始吧！”可池远已经迫不及待了，连‘老师’称呼都直接叫了起来。
同时，他也不忘为老马和英子开启【学神光环】。
一瞬间，老马愣住了，他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了，反而，一种想要学习想要授教的热情和渴望充斥在他心头，连看着跟英子紧挨肩膀的池远都觉得越发顺眼——对啊，他只是想学习，想离老师更近一点，他有什么错！
老马吸了吸鼻子，揉揉肿胀发红的眼眶，道：
“那就开始吧。”
……
时钟的时针分针分别先后扫过‘6’。
距离老马和牛迪授课结束已经过了两小时，办公室除了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翻页声，仍无其他任何声音。
英子的眼神一瞬间由凝实转为涣散，表面还在看屏幕，但实际上已经失去了焦距，连挺直的身体一软，抬手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嗯，她饿了。
一瞬间非常饿。
好像身体里的能量通通都被使用了个干净。
这样神奇的感觉她也不是第一次感受了，每次和池远一起学习后，她都会在突如其来的饥饿打断学习状态。
今天中午期待着下午的工作，王军带来的盒饭她也只是匆匆吃了点，因此这一次的饥饿感尤为明显，但周围安静投入的氛围又让她不敢出声打扰。
再看时间——18:30；
‘没错啊，这就是晚休吃饭时间。’
‘怎么还没人起身吃饭啊！’
‘难道程序猿真靠吃自己头发过活的吗？’
想到其他人的发型，英子感觉甩掉这可怕的想法。
毕竟，她暂时也算其中的一员了，不能这样诅咒自己。
‘可真的好饿~’
这句话在英子的脑子里回荡，但长久以来老妈宋倩对她的教育又让她克制了下来。
她要等，等一个先去吃饭的人，或者……一个邀请她去吃饭的人。
于是，她只能看向同为新人的池远。
屏幕的亮光倒映在她的眼帘，英子的眼睛越睁越大，眉头越皱越紧：
‘找到一个最优超平面，使实际输出与预测输出之间的误差最小化……’
‘超平面可以用以下形式表示：f(x)=w^t?(x)+b;’
‘w,权重向量……?(x)，输入样本?(x)的非线性映射……b，偏置项；’
‘优化目标……最小化训练数据上的平方损失函数，并在优化问题中引入了一个正则化项以防止过拟合：minw,b,e(2\/1w^tw+c∑i=1~Nei^2)……’
她在哪里？她在干什么？她又看到了什么？
难道她已经饿到出现幻觉了吗？
“……”
英子呆滞地微微侧目，忍不住看向池远。
然后就看到面对这堆不明所以的东西，这家伙双眼冒光，嘴角勾起，笑容带着几分邪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