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姨娘不着片缕的被捆着双手躺在床上,身下都是血迹,而她自己则双目紧闭,生死不知,他们家三爷则是赤裸着身子趴伏在李姨娘身上,同样是双目紧闭,面如金纸!
这人连滚带爬的跑出去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外头的下人闻讯一个个好奇的走进来,同样看到了这不堪的一幕,个个吓的身子抖的跟筛糠一般。
有人当场就被吓的失了禁,也有人跪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主子出了事,不管结局如何,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被发卖都是好的,就怕被主家打死了扔出去,连个葬身之处都不得。
也有人忍着心中的惧怕,跑去正房给三奶奶报信。
林慧早对这一刻有所预料,自然飞快的赶了过来。
只是,饶是心里有所准备,她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的不 轻。
闻着这浓重的血腥味,看着旁边一堆不中用的下人们,她连忙让自己带来的人给这俩人清理一下,穿上衣服,还有派人去请太医,通知老爷和太太。
佟国维今晚就宿在正院,闻讯连忙和大赫舍里氏一起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生死不知的隆科多,夫妻两个均是大吃一惊。
大赫舍里氏上去就伏在隆科多身上大哭不止:“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佟国维见到儿子的情形,虽然也有些慌乱,但他毕竟是个男人,见多识广,比老妻更能沉得住气。
他仔细观察了现场片刻,看了眼同样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李氏,心里就有了几分猜测,只是太医还没来,他一时不好说出来罢了。
太医很快赶了过来,自然是先给隆科多诊治,好不容易拉开了嚎哭不止的大赫舍里氏,让太医给隆科多把脉。
太医一上手,就不住的皱眉,最后他放下手,叹了口气:“贵公子似是服用了某种虎狼之药,这些日子纵欲伤身,掏空了底子,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象,能不能醒来还未可知,下官只能试着下方开药,也是尽人事,听天命!”
大赫舍里氏听了这话,就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身子摇摇欲坠,她好好的儿子,不过是一段时日没注意,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林慧伸手扶住她,免得她摔倒,她却反手抓住林慧的胳膊,恶狠狠的道:“我好好的儿子交给你,你是怎么照看的,怎么能让他成了这副样子!”
惊怒之下,她手上力道居然还不小,抓的林慧很疼,她吃痛之下,不由得“啊”出了声!
佟国维见状不由皱眉:“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儿子的身子要紧!”
大赫舍里这才松了手,拿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痕,想问问太医更多的情况。
此时,太医已经给李四儿诊治完毕,说道:“这位小奶奶腹中的孩子已是保不住了,只能用药将胎儿娩下,因着伤了身子,此后恐怕再无孕育子嗣的希望了。”
大赫舍里氏原本心痛儿子,深恨这个勾着自己儿子的贱人,但是听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还是免不了有些心疼,毕竟这也是儿子的血脉!
太医开好药方,大赫舍里氏连忙吩咐人去抓药,看着这一室的狼藉和满屋子的血腥味,她不由得皱眉,问了问太医,能否将隆科多挪到正房去。
太医看了看这周遭一眼,点了点头,吩咐搬动的时候小心点就是了。
于是,隆科多就被用软架子抬着,到了正房的西次间安置,而李四儿就留在了原本的房间,打发了两个下人看顾。
至于这个院子里原先伺候的下人,则统统被关了起来,交由管家分开问话,虽然他们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但是其中的一些详情,还是要通过这些人的嘴巴才能问出来。
隆科多搬回了正房后一直昏迷着,都是林慧守在跟前亲自照顾,隔一个时辰就拿棉签沾水往他的嘴上润一润。
尽管林慧照顾的如此精心,一切都是亲力亲为,却仍然招来了大赫舍里氏的责难。
事情的经过她已经从下人们的嘴里问出来了,虽然事实摆在眼前,就是隆科多纵欲过度,服用了虎狼之药糟蹋了自己的身子,可是大赫舍里氏仍然迁怒到林慧头上。
“你是个死的吗?你男人都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知道管管他,你若是管不住,哪怕去禀报给我,我来管束,也不至于到今天的地步!”
大赫舍里氏瞪着通红的眼睛对着林慧喝骂道。
林慧不说别的,只低头认错:“是我的错,请额涅责罚!”
罚?怎么罚?儿子这个样子,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还要靠她这个嫡福晋照顾,隆科多只有岳兴阿一个儿子,这个时候罚他嫡子的生母,不是雪上加霜嘛!
大赫舍里氏气哼哼的拿帕子擦着眼睛走了。
她只有两个儿子,隆科多虽然行三,却是她的长子,她的另一个儿子就是行七的庆复,今年才十二岁,还不到娶妻的时候,如果隆科多一旦有个万一,那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还没长成的小儿子了。
等人都走了,林慧把丫头也打发出去,给隆科多把了把脉,觉得确实有点不好办啊,也不能让他昏迷太久,要是真的生机断绝那就全完了。
林慧扒开隆科多的里衣,拿出金针迅速的在他身上几个地方下了针,留针一刻钟后拔出。
于是,等到傍晚的时候,大赫舍里氏就得到了林慧让人传来的消息,隆科多醒来了!
只是,隆科多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身子完全不能动弹,也不能开口说话,能做的只有眨眼和基本的吞咽,整个人和废人无异!
大赫舍里氏又趴在儿子身上大哭了一场,鼻涕眼泪糊的被子上都是,一直到太医到达的时候才被人从床边拉开。
太医还是昨晚的那个,把脉之后,言说三公子能醒来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后续能否有更多的恢复,则要看天意!
人家的言下之意就是说,能醒来就不错了,最好也就这样了,人还活着,请您知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