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康熙三十八年入冬的时候,朝廷突然下旨,在民间大力推行养牛,每个养牛户都会获得朝廷的补助,并且每个县都搜罗擅长养牲畜的人,对这些养殖户进行指导。
有补贴银子,还有人教怎么养,这么一来,原本因为家贫养不起牛的人家,也敢试着牵个小牛犊子养着试试,就算这牛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至于亏的太厉害!
快过年的时候,佟家忽然接到了圣旨,旨意居然是敕封隆科多为一等子爵的!
这个旨意在某个范围内引起了一波小小的轰动。
谁不知道,隆科多都瘫在床上两三年了,无缘无故的,怎么会下旨赏了个爵位给他呢,虽说都知道圣上对佟家恩宠有加,可是这施恩也太过了吧!
这个旨意下来之后,不少勋贵都对此议论纷纷,有的说是贵妃可怜隆科多这个弟弟没了前程,求了皇上封了个爵位给他,也有人说是佟国维大人又立了什么功劳,他本身已经是超品的公爷,赏无可赏,皇上就把这个赏赐给了他不良于行的嫡子!
不过,对于此件事佟家内部却是没什么太大的声音,关于牛痘的事,现在家里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也明白此次封赏的由头出自隆科多嫡福晋发现的牛痘。
有人嫉妒林慧这么好运气,胡乱折腾也能弄出个牛痘来,平白立下了大功劳,给自己和儿子多增加了一重保障!
林慧因为事先有四福晋悄悄跟她打过招呼,她知道这算是皇帝对自己的嘉奖,所以并不意外。
因为自己并非宗室女,不好单独封赏,想要名正言顺的提高身份,只能通过封赏丈夫来获得诰命。
子爵是正一品,林慧身为正妻,自然是跟着获得了一品夫人的诰命,而且,这个爵位是可以传给子孙的,隆科多死后,岳兴阿就能继承爵位,成为正二品的男爵。
虽说这个子爵听上去爵位不高,年俸更是只有区区四百多两,而且这就是个虚衔,又不担实职,可还是招来了不少人的眼红,其中以德克新的嫡福晋索绰罗氏为甚。
索绰罗氏就像是得了红眼病一般,见谁有什么好事都要酸一下,刺几句,招的人人厌烦。她自己在妯娌和亲戚们中间也极为不受欢迎,可偏偏德克新最是对她爱重,房里两个妾都跟摆设似的,几乎不怎么让近身,他只围着索绰罗氏转。
说到妾室,佟府上下每房至少都有三四个通房姨娘之流,其中以三房的女人最多,可现在因着隆科多成了那个样子,那些女人也都成了摆设。
这两年林慧陆续打发了隆科多的三个女人出门子,都是通房丫头,没必要这么守着。
她们所嫁的对象都是林慧从庄子上或者铺子里挑出来的,基本上条件还不错的,让她们自己从里头挑,选好了就给副嫁妆发嫁了。
因着能脱离三房这个苦海,而且林慧不惜钱财,准备的嫁妆都很实惠,所以这几个丫头出嫁时都是欢欢喜喜的!
剩下两个妾眼见着几个丫头嫁了出去,日子过的都还不错,最近听说还有个已经有了身孕,明年孩子就要出世了。
听到这些好消息,她们也有些意动,毕竟,谁不想有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啊,现在虽然不缺吃缺穿,月钱也还算丰厚,可是日子实在孤寂,难道以后就要这样孤独终老吗?
所以,犹豫再三之后,这两个妾也吞吞吐吐的说出了想嫁人的想法,请林慧帮着找找合适的人。
林慧先前就说过,只要想嫁人,就去跟她说,有明确的对象也可以,她也能帮着想办法,现在她们提出来了,她自然不会食言。
她给这两个妾都找了合适的对象嫁了出去,她们的私房也都允许带走,还送了些陪嫁。
这么一来,隆科多的几个女人里,还留下的,就只剩下了一个贵妾觉罗氏。
这个觉罗氏,简直是心如止水似的,始终坚定的留在三房,从来就没有生出过要改嫁的想法。
她也是个可怜的,娘家是个破落户,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一个红带子之女给人做妾,她自己性格又老实怯懦,胆小的很,原剧情中觉罗氏就生生的被李四儿给逼的没了活路,自缢而亡。
林慧也是生了怜惜之心,才使人问她,如果想再嫁人的话她是不反对的,还能给她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可是她拒绝了,觉罗氏说:“我娘家是个靠不住的,再嫁免不了又被他们找上门去,我在佟家的话,他们不敢来,奶奶是个好人,我就跟着奶奶过,日子清净又自在,以后奶奶总不会让我没着落的。”
林慧哑然,这倒是个明白的,既然不稀罕再找男人,那就这么着吧,她说的对,自己以后不会不管她的,其实只要无所求,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将这些女人嫁出去前,林慧都会象征性的告知隆科多一声,虽说他也没法做出回应,可毕竟是他的女人,该说总是要说的。
隆科多在床上躺了几年,每个月太医定期来复诊,明明身子毫无起色,可太医却每次都说还好,他心里明白,自己大概是再也好不起来了!
他以后最大的意义便是活着,就连失去四儿和那个孩子,他都能释然了,更何况是那些女人们,他早就不在乎了。
所以,即便是那些女人临出府前来给他磕头,他也毫无异状,就那么淡然的看着她们,心里也是丝毫不起波澜。
就算是晋封子爵的圣旨下来,隆科多也不过是高兴了一瞬而已,对现在的他来说,即便是封个公爵又有什么用呢,得利的无非是子孙而已。
不过,这几年间,每天岳兴阿都会到隆科多跟前请安说话,父子两个相处的时间比从前要多,也或许是隆科多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有别的子嗣的缘故,所以,他对岳兴阿的感情也在逐日加深。
隆科多看着儿子的成长与进步,他也跟着高兴,每当岳兴阿在他跟前背书念诗的时候,他就特别欣慰,觉得自己虽然不行了,可还有这么个儿子在,只要儿子将来能有出息,他也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