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就将他从床下揪出来打,打完之后又叫人捆了连同这妇人要一同送去府衙。
钱元宝立即慌了,连连求饶,表示自己愿意拿钱赔罪,那妇人也跪地磕头,好求歹求,那男人方才松口,定要五百两银子。
钱元宝身上拢共也就剩二三百两银子,没办法,又把带的行头、装饰都搜了出来,拼拼凑凑,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五百两,那人方才满意,又把钱元宝带的箱笼都让人抬走了。
钱元宝自觉理亏,只得蜷缩在角落,看着那男人拽着那妇人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去了。
肖翰看在眼里,早让梁忠源去知会府衙,等这伙人带着那妇人一出客栈,差人立即就围了过来,将这几人堵住。
那些搬箱子拖行李的随从顿时傻眼了,彼此心慌意乱,就欲逃跑。
差人丝毫不给他们机会,一拥而上,如鹰捉燕雀,将这伙人拿住,用链子锁了,连同那妇人,一同锁去府衙。
翟知府抓了这群棍徒,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审清,当堂将其收监以待流放,那妇人交由官媒发卖。
钱元宝见官差抓人,才明白自己是遭了“美人跳”,懊恼之余又庆幸他们被抓,连忙就跟着到了府衙。
他那些扳指、充门面的装饰和给那妇人买的金珠首饰,早就在差人抓人时就搜去藏匿了七八,只拿回了一百两银子和几件衣裳,他也知足了,权当做回家的盘缠。
肖翰见差人抓了骗子,自己趁着他们收拾行李的空隙,去了府衙找翟知府辞行。
翟知府苦留不住,于是封了五十两银子,权作盘费。
肖翰推辞不了,只得收了,拿着这银子回来,怎么有种打秋风的感觉?
一边想一边摇着头回去,四人早已是收拾妥当,算还了房钱、柴米钱,出嘉定府去了。
刚刚出城门,就听到后面有人叫。
“恩公留步。”
肖翰似乎梦回初来嘉定府那日,挑开车帘一看,原来是那方张氏和一个年轻男人。
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个篮子,气喘吁吁地跑到马车前噗通跪下。
“恩公留步。”
肖翰从里面挑开帘布,下车扶起二人,问道:“你们这是?”
方二郎道:“我是方二郎,多谢恩公搭救我娘子,如果不是您仗义施救,我们夫妻也不能团圆了。方才我们去了客栈,才知道你们走了,就赶紧追了过来,好在赶上了,请您一定要受我们夫妻一拜。”
肖翰道:“救人于危难是人之常情,何况救人并不是我,而是这位梁叔,你们要谢就谢他吧。”
方二郎和方张氏看了看梁忠源,立刻道又到梁忠源马前跪下磕头。
梁忠源立刻下马搀起:“不必如此,我们行走江湖之人,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应该的,没那么多规矩。”
方张氏起身道:“于恩公是小事,于我家就是天大的恩德,小妇人日后一定常为两位恩公在佛前祝祷,祈求佛祖保佑二位平安顺遂。”
方二郎捧过两个篮子:“这是家里做的一些小东西,送与几位路上吃。”
肖翰道:“我们什么都不缺,何劳你破费。”
方二郎道:“些许小物,送与二位恩公赏人还不能的。”
肖翰见是些豆角干菜之类的,并不贵重,就让肖全收了。
又辞别了二人,肖翰等人离了嘉定府,往西北方向去,夜住晓行。
这时候正值寒冬时节,路旁枯干的野草被风吹得此起彼伏,风又冷又大,草上结了一寸多厚的冰霜,沿着山路向前行,听见过路的人说山上有老虎,夜晚时分常出来吃人,已经害了二三十条性命了。
一行人闻说后都不敢再向前,肖翰跟梁忠源商议后,找了个庵堂暂歇,预备明日日中时分再赶路。
晚饭后,天上渐渐下起了雪,肖翰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想起家中爹娘,不知他们此刻在干什么,家里的房子盖到什么程度了?
于是铺纸提笔想要写家书,可屋里寒冷,研好的磨片刻就给冻上了,只得放下笔踱步到窗边伫立。
肖翰百无聊赖,叫出系统说话:“121,这雪什么时候能停啊?”
【我是学霸系统,不会天气预报。】
肖翰已经习惯了系统的狗性,又道:“希望明天能停吧,我可不想在这里久待,谁知道那老虎会不会找下山来。”
天气冷了,山林中的猛兽找不到吃的,难免会下山袭击人类的村庄,他可不是武松,做不了那打虎英雄。
肖翰撮着手,坐不住就躲进空间写家书去了。
次日天还未亮,雪就停了,好在雪下得不大,积雪不深,车马尚能过行。
肖翰等人下马徒步而行,踩着一路的冰棱,走了五里多路。
为了防止老虎躲在草堆里扑出来伤人,两边的草都被过路的人烧了,只留下两行焦黑冰冷的痕迹。
出了这座山,又走了十五里路,眼见有村庄和农田了。
梁忠源驻马停望,对肖翰说道“公子,前面就是昌都地界的新丰县了。”
肖翰从马车里望,大路一边是一望无际的农田,也没有庄稼,光秃秃的一片。
“离县城还有多远啊?”
梁忠源道:“大概十五里吧,天黑之前应该能赶到。”
肖翰点头:“那赶紧赶路吧,尽量赶到县城里去歇脚。”
“好。”梁忠源应着,然后跟徐有成和荣二打了声招呼,一行人紧赶慢赶向县城赶去。
刚走出一里多路,路上忽然蹿出一个人来拦车。
马车猛然停住,肖翰在里一个不妨,差点摔了出去。
肖全连忙问道:“公子,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没看见旁边有人。”
肖翰就是往前磕了一下,没磕实,坐回去摇头道:“我没事,前面是什么人?”
梁忠源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拦我们马车?”
那人噗通跪下,一个劲儿地磕头道:“求各位老爷救命,有人要抓我,求你们救救我。”
肖翰才看见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骨瘦如柴,隆冬天气,竟然还穿着单衣、草鞋,嘴唇冻得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