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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肖翰啊?”刘夫人仔细打量这眼前这个年轻人,须臾点头道,“时常听我家老爷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好人物,这通身气质,倒是有些像京城里那些大家公子了。”

肖翰道:“师母“学生肖翰,拜见师母。”

这会儿肖翰提着心,没敢一直盯着人看,立即就施礼给对方请安。

那妇人打扮贵气,言谈间却十分亲切近人。

“师母过誉了,学生着实惶恐。”

“你既叫我师母,初次见面,我也得给你一个见面礼才行。”刘夫人唤来身后一个婆子,端上一个托盘,放着几本书,“你小小年纪就中了举,一定喜好书文,这几卷书都是前朝孤本,今日我就送给你了。”

“师母寿辰在即,学生还未给师母拜寿,怎好先拿了师母的礼物?”肖翰道。

刘夫人笑道:“长者赐,不可辞,这书你就收下吧。至于我的寿辰,你这样的年轻人,来了就是给我祝寿了。”

肖翰道:“是,学生领受。”

“放轻松些,看你一个小家伙,活脱脱像个小老头?”刘夫人打趣道。

肖翰是真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位夫人看着还真是有些洒脱啊!

幸好刘参政在旁边及时解救了他。

“夫人,这孩子头一次上门拜会你,你别把人吓着了,他以后都不敢再来了。”

刘夫人看肖翰真是有些拘谨,于是笑道:“好吧,那你们再聊吧,我后面还有不少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刘夫人便起身,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屏风往后边去了。

肖翰起身施礼,随即坐下。

刘参政笑道:“我这夫人性子爽朗,很好相处的,你不必拘谨。”

肖翰道:“师母平易近人,是学生失态了。”

他以前听说过这位夫人,出身远胜于刘参政,身份尊贵,看起来倒不难相处,还真是人以类分,物以群聚啊!

随后刘参政又传饭,留肖翰一起用,肖翰便陪同对方吃饭。

饭桌间,刘参政又问起宁川现在的民情、肖翰的学业,以及游学的打算。

肖翰一一对答如流。

刘参政心中暗自称赞,这火候,就是即刻去参加春闱,最起码也是二甲起步,如此年纪就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又能不骄不躁,潜心进取,实在是难得啊!

于是刘参政看肖翰的眼神越加欣赏,也越加慈祥!

肖翰就这样留在参政府过夜了,梁忠源也进来陪同,忍不住惊叹道:“公子,没想到您跟刘大老爷竟然也有一段师生情,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当初他堂哥派他来给肖翰充当护卫,一是看在钱教谕的面上,二是看好肖翰前途无量,存心交好,给他寻个出路的。

自从钱教谕离了庙堂回了宁川,他们镖局就大不如前了,人走茶凉,这道理谁都懂。

可眼看着镖局一天天衰落,被人刁难,梁家兄弟俩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没少花钱攀人情、走关系。

就这回,梁忠武收到钱教谕的信,了解到肖翰是个解元后,立马就生出了攀附的心思,不然他镖局的小东家,怎么会轻易出来呢?他们可不图肖家那点雇金,为的不就是想在肖翰面前卖个好,以后能有个香火情么?

可是没想到对方不仅在府学里吃得开,还认识刘参政,貌似交情还不浅,对方可是三品大员,还背景深厚呢!

看来!

肖翰真是一条——非常非常粗的大腿!

得牢牢抱住才行!

肖翰道:“这是老师师母平易近人,我却不好张狂,在外有损他们的名声。”

刘参政刚刚代理布政使司,有巴结的人,更多的则是眼红在观望,在后面盼着他出错好取而代之,他跟刘参政关系好,难免会有被人盯上利用的风险,只有小心为上!

梁忠源也不是小白兔,立即就明白了肖翰的意思,点头道:“我明白了,公子放心,我一定谨慎行事,不在外边乱说,徐有成和荣二那边,我也会叮嘱他的。”

肖全也道:“我也一样。”

肖翰道:“有你们这句话,我这游学之路,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翌日。

原本热闹的参政使司府大门,变得愈加拥挤不堪了。

车水马龙,宾客如蚁,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那些没收到请柬的,想尽办法,削尖脑袋要来这宴席上露个脸,好像不来这里露个脸,就会被排除在益阳上流富贵圈之外一样。

而被请进府邸的宾客,则是被分为男女独席。

男客在东院高谈论阔,议论益阳乃至朝廷的现状,而西院的女客们则是谈论益阳当下最流行的服饰纹样,胭脂水粉等话题。

作为参政使司独女的刘兰蓁自然也是除了她母亲之外,当之无愧最瞩目的主角了。

只见这位闺秀乌黑的秀发梳着交心髻,簪着鎏金梅花六花钿,身披银狐披衫,着一袭娇绿梅蕊纹样裙,举手投足间透着美貌娇俏之态。

与刘兰蓁交好的两个小姐妹,一个是益阳副使之女周蕊珠,一个是永顺知府之女汤绮罗。

两人看着刘兰蓁这一身装扮,称赞不已。

“兰蓁,你这裙子的绣样,应该是蜀绣吧?”周蕊珠问道。

刘兰蓁漫不经心地点头:“嗯。是我舅舅派人特地送来的。”

“听说你舅舅王大人最近新升了佥都御史?”

“嗯,这都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刘兰蓁道。

“那可是御史台呢!”周蕊珠羡慕道,“你爹爹眼看也要升做布政使司了,你们家可真是官运亨通啊!”

刘兰蓁皱眉道:“只是代理,又没真的署任。”

汤绮罗道:“我爹还说刘大人谨慎,我看你倒是跟你爹爹一样。代理也差不多了,而且你外祖家在京城,还能冒出个拦路虎不成?”

刘兰蓁甩了甩襦袖,抿嘴道:“朝廷上的事我们说这么多做什么?不如说说益阳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吧!”

汤绮罗笑道:“也是,只是我这里是没什么新鲜事。蕊珠,你一向消息灵通,最近听说什么好玩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