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么两年,你就挣了这么多家当?”黄老太太捏着大腿,倒吸一口凉气。
许乘鹤道:“这都是托祖父祖母的福气。我要不是在外头挣了点家当,怎么敢回来呢?
如今我打算接了宝珠去杭州,以前的事让宝珠受了不少委屈,到了杭州,我一定好好弥补宝珠,不叫她再受一丁点委屈。”
“你说的都是真的?”黄宝珠不敢置信,她还以为许乘鹤不要她了。没想到他还是念着她的,还打算接她一起去大城市过好日子。
许乘鹤坚定道:“当然是真的了,我要是说谎,就让我舌头生疔疮,烂喉而死。”
黄老太太点头道:“你能当着我们长辈的面这么说,可见是真心的了。”
许大浑家道:“那是,如果不是真心的,今儿我们也不会来了。”
黄老太太翘起一只脚道:“按理说我们两家已经和离,就该一刀两断。
我们黄家在镇上也是有头有脸的,宝珠生得好,自从她回家后,来提亲的都快把门槛踏破了,有钱的也不少。
可我们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家,现在你们既然来登门道歉,我们也不是那得理不饶人的,老话说的好,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许大浑家道:“婶子说得好极了,半路夫妻哪里比得上原配夫妻啊!
就让宝珠跟我们去杭州,她想家了随时回来,你们要是想到杭州去看她,给我们来个信,我们立刻叫人来接,带你们到杭州玩。
听说那里好吃好玩可多了,耀祖以后中了举人,还可以去庆云书院读书,跟他表弟一样,中个探花回来,岂不是光宗耀祖!”
黄庄在旁边听了这话,忽然想起方才那梦,莫非要应了?
“这个倒是正事。”黄庄点头道。
许乘鹤道:“届时大哥要是想来杭州读书,都包在我身上,我没什么天赋,科考无望了。
可大哥尚有指望,若是一朝高中,改换门庭,我还要靠大哥提携呢。”
黄庄道:“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黄耀祖瞥了许乘鹤一眼,不屑道:“当不得你一声大哥,我连秀才都还不是呢,你科考都没有指望,我哪来的希望,你分明是拿我取笑呢!”
许乘鹤连忙道:“大哥误会了,我这几年忙着铺子的事,学问都荒了,只挂得一个秀才空名,不像大哥,每日勤学苦读,学富五车。我在杭州也相与了许多官老爷,他们大多都是三四十年纪才中的,大器晚成,大哥如今青春正少,比他们强多了。”
黄老太太捅了一下黄耀祖,说道:“人家这是在替你说好话,你怎么还刺挂人家?”
许大浑家道:“不碍事,他们小年轻,不打不相识,一会儿就好了。”
黄老太太又问道:“你们方才说,也要跟着去杭州,意思是一家子都要搬去杭州常住了?”
许大点头道:“正是呢!他在那头置了铺子宅子,我们过去帮他看着。”
黄庄道:“上阵父子兵,有你们长辈在,他也能稳重些。”
许大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享福什么的倒在其次,趁着我们两口还能动弹,能帮他一天是一天。”
“那你们什么时候走?”张贞娘问道。
许大浑家道:“已经择定了八月初一就动身,船都雇好了。”
“今儿都二十六了。”
“这么快?”黄耀祖有些诧异,看着家里人的模样,黄宝珠铁定是要跟许家人去的,但他总觉得有蹊跷,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是有些仓促,但那边好几个铺子都指着乘鹤,这次也是为了接我们他才亲自回来,不能离开太久的。”许大道。
“我看这几日宝珠就在家里住几天,跟你们告告别,出发前一天我们来接她,往灵衢码头去坐船,你们看怎么样?”许大问道。
“行,那宝珠在家里收拾东西,到时候你们带她一起去。”黄老太太答应道。
许乘鹤道:“不用收拾,宝珠用的我都准备好了,等她到了那边,不喜欢就再买新的。”
黄宝珠脸上笑开了花,脚下已经跃跃欲行了,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黄耀祖站起来道:“那不行,谁知道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们是想把宝珠带到外府做什么,她人生地不熟的,岂不是仍由你们拿捏了!”
“这,不会吧?”张贞娘惊讶道。
“怎么不会,他们一家都去了外地,真是这样,我们上哪儿去找人?”黄耀祖说道。
这话也不无道理!
黄老太太几个都有些犹豫了,难不成许乘鹤在外头做了拐子?
许大浑家叫屈道:“哎哟,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们就是去了外地,永安县也是我们的老家,以后要落叶归根的。敢做那样的事,以后怎么有脸回来见父老乡亲啊!
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请大庄兄弟和嫂子陪宝珠一起去。正好看看乘鹤的铺子和宅子,再到处访一访,访出一句假话,你们立刻把他送到官府去,我们绝不偏私,这还不行吗?”
“你们真肯让大庄和他媳妇送宝珠去?”黄老太太道。
“当然了,我们又没有说假话,为什么不愿意你们去?”许大浑家摊手道。
黄老太太这才满意道:“那行,到时候就由他爹娘送她去,正好看看杭州什么样,回来也给我们讲讲,开开眼。”
黄庄撇嘴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去玩的。”
许乘鹤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银票,展开摆在桌上道:
“这些日子有劳祖父祖母、岳父岳母照顾宝珠了,我无以为报,这里有五百两银子,聊表我一点心意。”
黄老太太眼睛射出了光芒,把那张银票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满心欢喜道:“我们怎么能拿你的钱呢,宝珠是我的孙女,家里照顾她是本分。”
许乘鹤笑道:“宝珠是我的妻子,就该我照顾,这两年有劳家里替我照顾她,我都知道,祖母就不要在推辞了,不然我以后都无颜再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