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第N+1次叹气!
肖翰看完口供,去牢里见到了黄宝珠。
此时的黄宝珠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了,头发蓬乱,两眼无神,呆呆地坐在牢床上,嘴里喃喃着,不知所云。
直到牢门开了,恍惚中看到肖翰进来,黄宝珠大喜,如同甘露滋心,连忙扑腾着近前问道:“表弟,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然而当她看见肖翰身后的徐有成提着包袱跟进来。她立刻就意识到,肖翰只是来给她送东西的。
她微微张着嘴巴,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你不是来放我出去的!”黄宝珠大喊道,仿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肖翰劝她道:“我来给你送些东西,我已经吩咐过了,你好生住着,没人会为难你的。”
黄宝珠大声道:“什么好生住着,你为什么不放我出去,你是不是故意的!”
肖翰皱眉道:“你冷静些。”
黄宝珠歇斯底里道:“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已经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再说那贱蹄子不过是个低贱的小妾,可以随便发卖的,她死了有什么要紧,大不了赔那家人一些钱,这事不就了了,你为什么抓着不放!”
肖翰等她说完,脸色沉了下来,冷冰冰说道:“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若今日知府不是我,你也这般理所应当地质问吗?”
这黄宝珠仗着跟自己有些关系,就以弱凌强,稍不如意,就哭天抹泪说他瞧不起她,真是愚蠢又粗鄙!
要不是怕他娘为难,他才不想理会她呢!
黄宝珠听了这话,见肖翰的脸色不好看,脑子方才清醒了些,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翰继续道:“茹姨娘虽然自小被卖为奴,但去年许乘鹤为她脱了奴籍,还过了纳妾文书,她便是良妾,你之前对她百般磋磨,已是不妥,更何况如今还失手杀了她!”
黄宝珠霍然抬头,眼里都是迷茫和疑惑!
妾室,还要分等级吗?
“我,我不知道。”黄宝珠心里慌了,她只知道做大娘子可以管教发卖家里的妾室,哪能想到里头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那,那我要......偿命吗?”黄宝珠试探问道。
肖翰道:“这个得看案子查出来的结果了。”
“什、什么意思?”
“你如实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我会尽力保你一命的。”肖翰道。
“保,保命?”黄宝珠愣住,“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肖翰看着她,须臾道:“你先配合办案,其他的日后再说。”
黄宝珠此刻终于明白事情比自己想象中严重,连忙跟肖翰说道:
“都是那个贱人,茹姨娘,是她挑拨我跟乘鹤的关系,还哄骗乘鹤他爹娘,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三口,我是外人。
乘鹤和他娘都生我的气,家里那些下人也跟着不待见我,我在家里缺东少西,过得好惨。
偏那个贱人早晚在院门口取笑我,我跟她争执了几次,那些人都帮着她欺负我。
那天也是,厨房送来的饭菜都是馊的,我让丫头去问,丫头也不理我,我只好自己去找他们理论,谁知路上就遇上了她,她推了我一把,饭菜都洒在了地上,还嘲笑我人老珠黄,不得乘鹤喜欢,死皮赖脸跟着他来了杭州也没用。
我哪有死皮赖脸跟他来,明明是他去我家门前跟着求我复合的。现在都被那个贱人挑拨,一切都变了。
我被她嘲笑,一时不忿,就跟打了起来,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磕在了石头上,我不是有心的,我当时还叫人去请大夫呢,可是都没人听我的。”
黄宝珠的说辞,与那些丫头婆子的说辞都差不多,虽然是失手,但的确是她推的茹姨娘。
只是这茹姨娘多番挑衅欺辱她,到底是一般的争风吃醋,还是另有文章,还得细查。
黄宝珠不死心道:“许乘鹤在哪儿,他怎么不来看我?”
肖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好好待着,我已经给表哥去了信,他应该不日就会到杭州了。”
黄宝珠明白许乘鹤是不想见自己了,但听说大哥要来,又松了口气,安心多了,
“我知道了。”
肖翰出了大牢,便想叫徐有成去请许乘鹤过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回总督府了。
而另一头,许乘鹤在家也是战战兢兢。
茹姨娘的事一出,他便想捂住,做成个意外而亡,谁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章家人赶着就来了。
许乘鹤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就让人去接待他们,想着花钱了事,倒不是他舍不得黄宝珠,而是担心事情弄大了,黄家会恨上他,趁机让肖翰报复自己。
但茹姨娘父母却铁了心,要告死黄宝珠,自己抬出肖翰的名头都没能把他们吓退,许乘鹤敏锐地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茹姨娘父母来得蹊跷,说什么心疼女儿,许乘鹤是不信的,真要舐犊情深,当初就不会卖女儿,这些年也不会不闻不问,只知道伸手要钱。
摆明了她父母是贪得无厌。
可是自己给钱让他们撤诉,他们也不要,这就不对了!
许母自从被黄宝珠那一气,则是对黄宝珠厌恶至极,中气十足地骂道:“这个黄氏,真是狠毒,之前对茹姨娘各种磋磨,现在更是直接杀了她,现在想想,多亏我那日晕过去了,否则怕也要糟了她毒手!
她被抓了也好,反正之前咱们跟黄家也和离过,族谱里她的名字也划了,横竖跟咱们没关系。”
这一刻,许母无比庆幸当初没让族里重新将黄宝珠的名字加回去,茹姨娘爹娘告就告吧,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
许大却愁眉苦脸道:“你知道什么,虽然族谱上黄宝珠跟咱们没什么关系,可当初那么多街坊邻居都见着了,是我们主动接她来的。现在她在咱们家出事,黄家岂肯罢休!”
许母不屑道:“他们不乐意怎的?自己不会教女儿,教出个毒妇还有理了?何况咱们现在在杭州,她还敢跟我们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