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是这几天才打听清楚了,原来黄氏以前真认识姓肖的知县,在人家面前还说得上话,早知道这样,就不休黄氏了,也能顺着黄氏攀上知县,多好的事,现在都搅没了!
赖二郎没好气道:“您还是快把钱给她吧,要不然那姓肖的准得把我抓去蹲大牢!”
赖婆子抱怨道:“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张氏怀着身子,每日都要好吃好喝,费钱先不说了,以后生了,开销更大了,这二十两给了,你儿子以后是要吃苦了!”
“形势比人强,先把眼下过了再说,六姐懂事,一定会理解我的。”提起张寡妇,赖二郎自信满满道。
赖婆子瞥了这傻儿子一眼,找钱盒子去了。
黄吴氏拿到赖家赔的钱后,又骂了赖二郎一通。
“你我两家从此恩断义绝,大丫跟你儿子也再无瓜葛,你们要是再敢在外头胡说八道,败坏大丫的名声,我一定跟你们拼命!”
赖婆子啐了一口道:“谁稀罕你们啊!黄大丫一个死了爹,四角不齐全的丫头,要不是我们大发慈悲要她,还有谁会要她?以后也就配个鳏夫,残废人什么的了!”
黄吴氏气得牙痒痒,指着赖婆子鼻子道:“你这么恶毒,以后一定不得好死!”
赖婆子从鼻子里笑了一声道:“托你的福,我好得很,而且马上就要抱孙子了!”
黄吴氏骂道:“张寡妇从来不检点,那是不是你孙子还不好说哩!”
赖婆子哪里会信,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黄吴氏冲地上吐了口口水,关上门回屋了。
黄大丫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肖翰将衙门的人招满,将县衙的事务拉上正轨后,就收到了上级的邀请的帖子。
肖翰一看帖子,竟然是当初嘉定府关照他的那位翟知府。
这位翟大人升迁,做了此地的按察司,二十八是他的生辰,邀请肖翰去赴宴。
新官上任,拜访上级也是情理之中的,但因为县里事情太多,一直拖到现在,肖翰让肖全准备了一份厚礼,去赴约赔礼。
做官的家里有红白喜事,只要不是自己死了,一定是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肖翰来到翟府,交了礼单进去,却被人引到一处偏厅,在那里见到了翟渊。
“下官见过翟大人。”肖翰道。
“从前你还叫我世兄,如今看来,倒是要与我生分了。”翟渊笑着揶揄道。
肖翰道:“礼不可废,翟大人平易近人,下官却不可失礼,本该一早就来拜会大人,只是胡邑县县衙荒废多时,重建杂事繁多,一直抽不开身。请大人见谅。”
“胡邑县的事我知道,辛苦你了。你我本是同门,叫大人也太见外了。”翟渊道,“你若是要讲礼数,只在人前唤官职即可。”
“这......”
“若还推脱,那就是看不起我了。”翟渊道。
肖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才对嘛!”翟渊道,“你的事我听说了一些,探花郎好风采啊!”
肖翰道:“我才疏学浅,都是皇恩浩荡,让世兄见笑了。”
翟渊道:“你太谦逊了。我还想找你说话,但今日宾客众多,我一时恐也顾不上你,你若有什么需要,就找我那管家。”
肖翰道:“世兄随意,我自会照顾自己。”
翟渊点点头,然后让管家带肖翰去了宾客云集的院子。
就见那院子里人来人往,虽然不认识,但这些人好多穿着官服,也就能认个大概。
本来有些人见肖翰长得丰神俊秀,气质儒雅,又是翟渊管家嗲来的,以为是翟大人的亲戚,有心巴结,但一搭话,得知肖翰是胡邑县县令,笑笑就离开了,再没结交的心思了!
肖翰也不勉强,正同一人寒暄着,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很是面熟。
仔细一想,竟是从前永安县的田团练,跟康旬有仇的那个。
打听了才得知,对方不知走了什么门路,升了罗平府千户。
肖翰在旁边看着这人跟往来的官员谈笑风生,游刃有余的样子,心中不屑。
对方似乎也对肖翰有所印象,还特意走过来打招呼道:“肖知县,好久不见故人了,你可还好吗?”
肖翰笑道:“多谢田大人挂念,下官背井离乡,今日能在此地见到田大人,真是倍感亲切。”
田千户得意道:“本官也是如此,从前本官就对肖知县青眼有加,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日后你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老朋友啊!”
“田大人官运亨通,下官怎能和田大人相比。”肖翰皮笑肉不笑道。
田千户却很满意,哈哈大笑道:“那就借肖知县吉言,你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不顺手的地方,尽管来找本官,本官尚可替你指点一二!”
“那就多谢田大人了!”肖翰望着他得意的样子,真想给他一拳。
“看不下去了,我得给他一点教训看看。”肖翰唤出系统,买了一颗癫笑丸,交给梁忠源,让他待会儿悄悄下在姓田的酒食里。
过了片刻,翟渊就出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布政使赵婴,两人刚一露面,方才院子里还三五成群说话的人,立刻就迎了上去,拍马捧屁,好不和谐。
然后摆戏台子唱戏,一众大小官员坐在地下品味,肖翰回头看看梁忠源,他便对着肖翰微微点头。
肖翰就知道成了,若无其事地往田千户那里看去,见他正恣意地喝着小酒,挥舞着手跟着台上的节拍,好不惬意。
大概是肖翰的注视,让他注意到了,便也回过头来,望着肖翰。
肖翰便冲他微微一笑,隔空敬了一杯酒。
田千户不明所以,只以为肖翰是要讨好他,便也隔空举杯示意。
忽然那坐在中间的布政使赵婴不知是不是身体不适,放了一个响屁,离着近的几个官员都听见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