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道:“嬷嬷,你别难过了,害娘娘的人都已经遭到了报应,连梅贵妃都死了。可见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这样还能怎样,娘娘也活不过来了,就是可惜了小主子,还没到世上来看一看,就走了。”雪嬷嬷红着眼道。
“你哭什么,兴许娘娘和小主子鬼魂就在毓秀宫呢,只是咱们看不见罢了。”香云道。
雪嬷嬷骂道:“蠢丫头,就是娘娘和小主子回来,那也是神,不是鬼!”
“嗯嗯,是神是神。”香云自知失言,忙不迭点头,又往火盆里扔纸钱,却忽然瞥见,那灯影飘忽处,有个黑影,手里似乎还抱着什么,就那么站在纱帐后。
香云以为自己眼花了,还使劲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便身子一歪,倒在蒲团上,哆嗦着道:“嬷嬷,嬷嬷......娘娘、娘娘......”
雪嬷嬷也背后一凉,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回头看,果见灯影里边有个黑影。
“娘、娘娘......”
然后下一刻,那黑影便刷地一下,飞走不见了。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大家能猜到这黑影是谁吗?)
新庆帝二年初。
皇帝特地将瑞王和肖翰召回京城述职,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褒奖了一番,还把益阳拨给了他二人,继续施行新政。
瑞王的两个儿子,都封了郡王,肖翰也正式任浩州巡抚,兼代理益阳巡抚,另外赏赐颇丰。
虽然没有明说让肖翰做两洲总督,但手里的权利已经有了。
这可惹了不少人眼热,毕竟肖翰太年轻,就是兼管两洲的总督,他岳父刘裕昌做总督的年纪都算早的,没想到这儿还有个打破大庆记录,二十三就成了封疆大吏,怎能让人不眼红?
新庆帝却十分坚持,毕竟改革新政不是容易的事,官职太小根本压不住,他手里也只有一个肖翰可堪大用。
对于那些人的牢骚,新庆帝便当场撅了回去:“若是眼红,大可以毛遂自荐,做得好就有嘉奖,做得不好,王用敬就是前车之鉴!”
一下子堵住了众人的嘴,毕竟断头台上的血还没干,各地的豪强势力错综复杂,他们也不想去火中取栗!
于是只能一边腹诽,一边装着来恭维肖翰。
肖翰只能步步小心为营,且行且看吧。
接了诏书,带着老婆孩子去看了新家。
没错,皇帝赏了他一座园子,皇帝出手很大方,又加上升迁,规制有变,这回的园子很大,光是逛逛,都要将近一个半个,对于肖翰这种住过前世“蜗居”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幸福!
“这宅子跟我外祖父原先住的宅子差不多,真是皇恩浩荡啊!”刘兰蓁笑道。
肖翰抱着孩子道:“这园子就先不住了吧,找几个妥当人打扫一番,过几天我就要去浩州和益阳,你和孩子不如去浙江跟岳母住些时日吧。”
刘兰蓁顿时收敛起笑容,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肖翰并未否认,叹息道:“我担心皇上跟梅家斗法,殃及池鱼。
因宫中贵妃之死,朝中人心惶惶,我现在被打上了保皇派的烙印,万一有什么不测,我又不在京城,要你们母子有什么不测,我鞭长莫及!”
“哪有出嫁女整日住在娘家的?”刘兰蓁想跟着肖翰,但又怕拖累他,于是道,“既然你担心,那我就回老家,跟爹娘一起住。
咱们总说接他二老来享福,却一直碍于局势不得动作,爹娘膝下就你一个孩子,我带了晖儿回去,也好让二老享天伦之乐。”
肖翰倒是放心老家,只是还有些犹豫:“我是怕你住不惯。”
“这有什么,你在外奔波辛苦,我做儿媳妇的理应在家侍奉公婆,况且爹娘能教出你这样优秀的儿子,我把孩子带回去,也请他们教一教,将来少不得还教出个探花郎!”
刘兰蓁倒是真心想把孩子交给公婆来带,毕竟她两个哥哥比起肖翰,差别实在有点大了。
“这......”肖翰顿时更不放心了,毕竟他能考中探花,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系统,这让他跟谁说去?
不过他家的氛围,还是可以的。
至少教不出坏人!
“好吧,那我这就写家里写信,爹娘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肖翰欢喜道。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过年这段时间,经过陈大夫的治疗,梅瑞河他的病情便大好了,又听说太后病愈,出席了除夕夜宴,他便安心了许多。
于是新年第一次朝会,梅阁老重出江湖,可他发现原本偏向自己的好些人,又偏向了皇上,或者中立。
加上浩州新政顺利实施。
皇帝对朝野上下的掌控,又上了一个高度!
情况有些不妙啊!
梅瑞河也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若是先帝时期,他一定会为皇帝的在朝中的威信拍掌叫好,可现在他明确感受到了皇帝对梅家的不满,还是带着怨恨的那种!
要是归隐,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可他又舍不下权利,毕竟过惯了手握权柄的日子,怎么甘心辞官归隐,去做个富贵闲人呢?
可若是不归隐,梅家跟皇帝,就是一盘无法挽回的死旗,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打破这个僵局!
就在他为此百般苦恼的之际,一个人出现出现在他眼前。
“你说什么?”梅瑞河听到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手里的茶杯都打翻了,满心不安。
同时也对面前这个叫景元的人,充满了戒备。
他原本只是想送些东西感谢一下对方,在他病重时请来了陈大夫,对方却表示想当面见见他。
加上康荀又在一旁说这人的好话,梅瑞河也没觉得有些什么,一个闲赋在家的人,多半是想给自己谋一个官职,这是小事。
却没想到此人来了后,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说有可以帮自己破局的法子,要他屏退左右。
虽没有明说,但梅瑞河立刻就明白了,便屏退了众人,只剩下康荀,三人同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