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肖家的孙媳妇,怎么她刘兰蓁就风光无限,自己却要被认成下人,想想就来气!
叶氏心中不甘心,想着三弟原也是读书出去的,若是有一日肖松金榜题名,自己定也是能像刘兰蓁这般风光的!
“那些小姐太太们,从小就是金尊玉贵的,当然和我们不同了,大嫂何必生气,只要圆哥儿的满月宴办好就行了。”
吴氏没觉得有什么,她爹只是白马镇上的木匠,比起肖家那是天壤之别。
若不是肖植与她成婚得早,她恐怕都够不上,所以她虽然羡慕刘兰蓁,但很清楚自己同人家的差距,只希望能跟其打好关系,以后能照料到自家人几分就行了。
叶氏嘟囔道:“还是圆哥儿有福气,会投胎,看老太太那稀罕的模样,不像咱们的孩子,没个好爹娘,连带着不受长辈喜欢。”
吴氏小声道:“大嫂这是说的什么话,老人家还是很疼爱石头和山娃子他们的。”
叶氏和吴氏都有一儿一女,叶氏的儿子叫肖旦,小名石头,女儿叫肖晴;吴氏的儿子肖昌,小名山娃子,女儿叫肖晓。
因为肖家出了读书人,孩子的名字也不像从前那样,以数字排行敷衍着叫了。
不仅是肖家一家,但凡肖家村有了新生儿,都会跑来请肖松给取名字,沾沾文气,图个吉利好听。
若有那怕不好养活的,就取个小名浑叫着,例如石头、山娃子,雷打不动个的狗剩、二蛋之类的。
“老太太不是说了,肖晖和圆哥儿才是她最疼爱的重孙吗?石头和山娃子整日在他们跟前晃悠,还不是不及三弟家的两个。”叶氏酸酸地,撇过头小声道,“真是偏心!”
“兴祚和圆哥儿两个生得好看,就是我见了也忍不住喜欢,又是三弟的儿子,将来指定有出息,老太太偏疼一点儿也没什么的。”吴氏说道,手指头还不一样短长呢,何况人心?
在她家里,爹娘也是偏心会挣钱的二哥一家的,可见老人家偏心出息的孩子是很常见的,若是自己也受益了,那就更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叶氏瞥了她一眼,这人怎么一点也上道啊,跟烂泥一样扶不上墙!
“二弟妹真是心宽,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弟和三弟才是亲生兄弟呢!”
吴氏呵呵道:“堂兄弟也是一样的,大嫂可别抱怨了,这毕竟是在三弟家里,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被人听去了,传到三弟妹耳朵里,说我们不知好歹,要是再连累了大哥科考,可就不好了。那咱们婆婆不就是例子吗?”
一家人的行动,单不带她,不说错过了来京城的大好机会可惜,留在村里还得遭人嗤笑,多不划算!
叶氏有心反驳,梗着脖子半日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哼!”
宴会结束,宾客散去。
李佳佳不知旁人对她评头论足了一番,只高兴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因为小张氏的照顾,她负责的事很少,基本就是吃白饭的。
近日见小张氏绣的花鸟好看,又对刺绣感兴趣了,央求着小张氏教她。
小张氏本也无事,有人跟她一起刺绣打发时间,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们家早年穷的时候,我还卖绣品赚私房钱呢!”小张氏想起从前的日子,仿佛还在昨日,不禁感叹道。
李佳佳笑道:“夫人也藏私房钱啊?”
小张氏看见她眼里的好奇和戏谑,乐道:“是家里的私房钱,那时候一大家子几兄弟都在一家过活,男人们寻了钱都要交公中,我们女人家自己寻点小钱是不算的。”
“哦,夫人手艺这样好,您的绣品一定卖得很好吧。”李佳佳夸耀道。
小张氏摇头道:“这年头,哪个妇人不会缝缝补补,稍微讲究一些的就教个绣花什么的,绸缎铺子的活根本不愁人做,价钱可低了。”
李佳佳疑惑道,绣品不是都很值钱吗?
还有靠绣品卖银子捐官的呢!
“只有那些专门拜师学过手艺的绣娘家才能绣出好看的大件,寻常人家哪懂这个。”小张氏摇头笑道。
李佳佳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目光放得太高了,哪有那么多大师,更多的还是芸芸众生,靠数量凑钱的那种!
“白日要干活,晚上又舍不得灯油,只能趁着收工回来绣一会儿,好歹凑几条手帕,每月能卖个一百文,就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每月一百文,舍不得灯油!
肖家以前这么穷的吗?
“老爷家里从前不是做生意的吗?”李佳佳记得从前看的短视频里,说肖翰家虽是农家,但父亲是小经纪人,头脑很机灵会赚钱。
要不然肖家也供不了三个读书人啊?
古代又没有普及教育这回事,读书的费用很高的!
小张氏道:“那是满丰五岁后才开始的,在那之前,他爹和家里伯父都是务农为生,农闲时帮人雇工,一年也就那三瓜俩枣的。”
“是因为要送大人读书,老爷才改做生意的吗?”
小张氏点头:“当然了,要不是这种大事,也不会丢掉地里的活,改做生意了。”
“老爷和夫人待大人可真好,大人是难得的孝子,您二人更是少见的慈父慈母。”
很多父母出于本能要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但是为了孩子教育,去改变家庭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谋生方式的,还是少数。
毕竟未知是恐怖的,一个祖辈务农的人忽然要改做生意,这其中的风险和压力是寻常人难以承受的。
更别说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了!
在深入了解肖家人后,李佳佳逐渐粉上了这一家人。
尤其是肖翰父子。
肖翰的优秀就不说了。
肖父虽然没有正经读过书,但乐观向上,脑子灵活,没有大男子主义,待家人极好,孝顺又分是非,这样的人,便是在现代也很难得。
肖母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她也明辨是非,虚若怀谷,是一个极有生活智慧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