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听了消息,当时就差点哭晕过去了,好在你没事,这会儿爹已经带着她回去了,说不能扰你休息,等明日再来看你。”
肖翰对她露出一个笑容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家里幸好有你撑着,辛苦夫人了。”
刘兰蓁红了眼睛道:“辛苦我是不怕的,只怕你有个好歹,叫我跟孩子怎么办?”
肖翰握着她的手道:“我心里有数,不会丢下你们的。”
“你总是话说得漂亮,可我也知道,皇上跟你情分不同,不管为国为私,你都能豁得出去保护皇上。”
“刚刚我也看在眼里,皇上待官人是真好啊,还没稳定局势就贸贸然出宫来看你,不枉你如此。”
肖翰道:“皇上重情义,总是记挂着潜邸的情分。”
刘兰蓁道:“总归是官人的机缘,不然当初翰林院那么多人,怎么就挑了你去为皇上授课呢?”
“当初我也没想到会有今日,生活中总是充满了各种意外。”肖翰呢喃道。
“兴祚和圆哥儿呢?”
“都在房里呢。”刘兰蓁道,“今日家里都乱了,闹的动静不小,他们还小,受了些惊吓,你回来后方才好些,这会儿我母亲正带着他们俩呢。”
肖翰不好意思道:“本是请岳母来陪你的,倒是叫她老人家受累了。”
刘兰蓁轻笑道:“受累也就是这些日子了。”
“怎么,岳母要走了吗?”肖翰问道。
刘兰蓁掖了掖肖翰的被子,说道:“母亲本就是来照看我生产的,如今我都出了月子,父亲那边也来信,问母亲什么时候回去呢?
母亲就跟我说了,等这次家里安顿好了就走,左不过五六日工夫了。”
肖翰道:“这阵子朝中事多,我估计也养不了几日,家里又来了这么亲戚住着,事情太多。我倒是想岳母在这儿多陪陪你,可岳父那头来信,倒叫我不好说话了。”
刘兰蓁白了他一眼,轻哼道:“你倒是想得美,有我一个替你打理着家宅还不够,竟还想着我母亲,也不见你给份薪俸的!”
肖翰笑道:“我哪敢啊,便是岳母什么都不做,我也是要把好东西给奉上的,谁让我娶了她老人家的心头肉呢!”
“看来你确实没什么大碍,还有空在这儿闲话!”
“家里沉闷,想逗你笑一笑罢了。”肖翰笑着说道。
老家人听到肖翰没事,齐齐松了口气。
尤其是老肖头,本是带着家里人来看看小儿子一家。
谁想到遇到这么大的事,他都在怀疑是不是家里哪个人跟孩子冲了,才招致了这祸事!
张氏拉着肖三郎的手再三确认:“那太医怎么说啊?跟府医说的一样吗?”
肖三郎点头:“肖全来说了,邱太医跟府医的诊脉是一样的,都是小伤,擦几天药就好了。”
吴氏道:“阿弥陀佛,奶奶这下终于能放心了吧,都说了三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不吗,听说那山崖可高了,也就是咱们三弟福气大,换了旁人,早摔成碎渣子了,还能有命在?”
张氏点头道:“那是,满丰头上有魁星照着,自从他出生,家里的日子都好过了,谁也比不了的。”
叶氏则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皇帝身上。
“这么说,昨日爷奶在家里见到的那个年轻人,就是皇上了?”
“天爷啊,这么年轻的人,就是皇上了,可真是上天保佑,不同凡响啊!”
这可是皇帝,满天下的人都得听他的,多尊贵啊!
老肖头和张氏也反应过来了,又喜又怕。
喜的是自己一个乡下老头老太太,居然亲眼见着皇帝了,还说了那许多话,够回家吹一辈子牛了!
怕的是那日没认出皇上身份,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要是皇上生气,影响小孙子前途就遭了!
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顾无言,不约而同地弯下腰去,含胸驼背,满是怯弱的样子。
叶氏还在兴奋:“可惜刚刚我们都在房里,不能出来见见皇上。”
哪怕是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啊!
同样惋惜的还有白氏,若是刚才她家官人在妹夫那儿,也能在皇上面前露露面。
皇上这么关心妹夫,看到大舅子为妹夫的伤势着急,一定会觉得她家官人重情重义,也有个好印象。
这么好的机会,真是可惜了!
肖松打破了叶氏的幻想,说道:“皇上哪是寻常人想见就能见的,你别抱这不切实际的幻想,说出去叫人笑话。”
田英笑道:“大哥说的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天威难测,也就是三哥这样的大官人,才能见着。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能来这京城大宅子里住些许时日,已经是有福气了。”
“可不是,只希望三哥能快点好起来,今早听了那消息可把我吓坏了呢。”四丫道。
“都过去了。”
元明帝回宫后,又找来郑凤鸣和宋时岩,让他们协同一起调查刺客幕后之事。
然后又想着肖翰的话,提拔新人以备接替胡钰之职,一时却也想不起合适的人选来。
安林在旁奉茶道:“皇上,听说此次有几位侍卫,同肖大人一起坠了崖,也大难不死,都是难得的忠勇之辈。
皇上既然暂时找不出合适人选,不如看看他们,若是有可塑之才,嘉奖一二也是两全其美啊!”
“你说的是。”元明帝眼睛一亮,在桌上找出魏恒呈上的名单,一共有五人。
“大伴,你去朕的私库中挑些东西赏赐给他们,告诉他们,等他们伤好后,朕会召见他们,到时再论功行赏。”
安林道:“奴婢这就去。”
刘文昭等被送回家,皇帝的赏赐很快就下来了,听到宫里人传皇上的口谕,一个个都觉得心暖肠热,恨不得再去跳一回悬崖,以表忠心。
至于之后被提拔,如何报效国家,这是后话。
且说锦衣卫、刑部、大理寺,三方共同调查刺客一事,事关逆王,朝中人心惶惶,生怕被自己一不小心被捎带脚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