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人,大不了咱们再给他五百两,等他杀了肖翰,剩下的给不给,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吗!”
周谓眼睛一亮,也对啊,先答应下来,之后的事再说。
“好,那虎子,你先歇会儿,我给你五百两银子,然后你找到黄一剑,就说我答应了,再给他补五百两定金,事成之后,那两千两再给他。
让他抓紧时间,我要尽快听到姓肖的死讯!”
那叫虎子的上山都快要虚脱了,本想推脱,但想到周谓的手段,还是算了,点头道:“是,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办妥。”
虎子歇了半个时辰后,又拿着五百两银子下山了。
黄景找了个废弃的民居充作落脚点,屋子很破,他摊在房梁上,透过烂洞看见了远远而来的虎子,勾唇一笑,纵身下来。
虎子推门而入,喘着大气道:“好了,黄大侠,我们头儿答应了,三千两银子一分不少,先付给你一千两定金,待事成后,补上剩余那两千两。”
黄景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躺在院中大石头上,双手枕着头,翘着腿,慵慵懒懒,优哉游哉地接过那五百两银票,往衣兜里一装。
继而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模样,道:“不成,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赖账,你们什么时候把剩下的银子一并给了我,我就什么时候动手。”
“你!”虎子语滞道,“可你从前也不是这样的规矩啊!”
黄景道:“那是因为从前我知道雇主的家世,可以找上门去,你们神龙不见尾的,我连你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若是你们真有心赖账,让我找谁去?”
虎子怒气涌上心头道:“哪有你这样的,先付定金事成之后付尾款,别家都是这样的,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不行那不行了!”
黄景道:“那你去找别人啊!”
“你!”虎子按捺住心头的火气道,“你最好是真有本事,否则我们也不放过你的!”
黄景从旁边取过一个破草帽,盖在脸上道:“快去吧,我等着收钱呢,过几日我就不留在京城了,那时你们若还这么扭扭捏捏,这事我也不干了,大爷我可不缺钱!”
虎子倒是想把这人拖下来痛打一顿,但他打不过,只好自认倒霉,又回去报信了。
在他这反复来回的过程中,住在庄子里的肖翰已经锁定了周谓的位置。
这周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躲在老林子中,有风吹草动往林子里一钻,除了系统,常人再难找到了!
肖翰思来想去,决定和刘志德带着人马,悄悄包围了那座山峰,由下至上,聚而捕之。
刘志德看着这高几十丈的山峰,心生疑难。
“这么大一座山,想要抓住一个人,怕是不容易啊!”
对方随便往哪个犄角旮旯一窝,他们找上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找到人影。
肖翰微微一笑,说道:“漫无目的地找,自然很难,等着吧,一会儿找人给我们带路。”
“带......带路?”
刘志德本想问找谁,但肖翰没有说,他也没问了。
只看了两眼他身旁那个年轻人,是个生面孔,他之前从未在妹夫身边见过。
黄景见刘志德打量自己,微微颔首行了个礼。
“草民黄景,见过刘将军。”
“你跟肖大人很早就认识了?”刘志德问道,他观察到此人是个练家子,功夫应该不弱,而且妹夫似乎对这人很信任,也很放心。
黄景道:“回将军的话,草民早年曾蒙肖大人救命之恩,一直视大人为如再生父母。”
刘志德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这妹夫虽说不爱跟人打交道,但心底的确善良,也是你们缘分一场。”
黄景释然笑道:“若非当日遇见肖大人,黄某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
只是我人微言轻,一直未能有机会相报,此次终于能报答肖大人一二,也算圆了我长久以来的心愿。”
刘志德边听边点头道:“听得出来,你也是个性情中人,我平生也最敬佩你这样的人。
看你手中的剑,必定身手不俗,找个时间,你我切磋切磋啊。”
黄景道:“黄某只是一介草民,驽钝寒微,不敢跟将军交手。”
刘志德摆手道:“诶,英雄莫问出处。说实话,我这将军位啊,多少也托了点你那大人的福,我本就是个武夫,只会打打杀杀,别的什么都不懂。”
黄景道:“大人是贵人,您若是不嫌弃,黄景自当奉陪。”
“好好,跟痛快人说话就是畅快。”刘志德拍着黄景的肩膀笑道,自从来了京城,遇见的大多都是文官,那一个个身上如同长了八百个心眼子,说话也是九曲回肠。
每个字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就让人不懂了。
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跟武官打交道。
当然,他妹夫除外。
一旁的肖翰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提醒道:“你们倒是亲近,说够了就赶紧让人马隐蔽起来吧,我看那上头也快有动静了。”
“啊好,我这就下令。”刘志德小跑着过去,吩咐手下的将士,那些人得了令,打滚的打滚,爬树的爬树,刚才还人多的地方,转瞬间就空荡荡了。
黄景又对肖翰和刘志德道:“请肖大人和刘将军暂时暂且回避片刻。”
肖翰和刘志德照做,找了个草厚的地方蹲了下来,透过缝隙往前看。
黄景将方才人群留下的痕迹都清除去了,这才半依在那山石边上,脸上盖上草帽,双手抱着剑在胸前,做假寐态。
不多时,就听见脚步声和说话声。
来人是虎子和另他一个同伴。
那虎子谷嘟着嘴,两手捂脸,满是委屈道:“分明是那姓黄的刁钻,关我什么事,大人全怪在我头上,还打我!”
“最近诸事不顺,大人心头有火也是正常的,偏你来来回回,总被那黄一剑戏弄,他能不冲你发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