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肖全。”肖翰摆手道。
肖全会意,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那人道:“辛苦你陪大人走一遭了,这是大人赏赐你的,拿去买点酒吃吧、”
那兵卒欢天喜地接了,不住得拜谢肖翰。
肖翰又自己乘车,来了雨花巷,想要上门看望刘文昭。
这里的街道狭窄,是平民聚集之地。
肖翰在马车上还能听到邻里街坊谈话,下棋,小孩嬉笑之声。
“公子,到了。”
肖翰下车来,面前的是一所民居,肖全和马夫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不少礼品。
刘文昭听说肖大人来看他,连忙带着自己妻子到门口迎接,正赶上他下车,忙走到跟前见礼。
“属下刘文昭携浑家胡氏见过肖大人。”
肖翰伸手去扶他:“刘统领快快免礼。”
刘文昭起身,又忙将肖翰迎进去,奉他坐了主位,自己陪坐。
肖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自当日锦山一别,已有些日子了,刘统领的伤可都好了?”
刘文昭躬身颔首道:“有劳肖大人挂心,属下的伤已然痊愈了。”
肖翰让肖全和马夫把礼品都抬了进来。
“那就好,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药材和补品,你且收着。当日你们拼死护我,这份情义我心里都记着。”
刘文昭连忙道:“那日保护大人是我们职责所在,大人不必挂在心上。
而且自那之后,皇上还赏赐了我们,大人也几次派人送东西来慰问,刘某实在受之有愧,如今您又屈尊降贵,亲自来寒舍看我,我真是惶恐......”
“些许小意,不足挂齿。”肖翰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道,“看到你们如今又都好了,我心里很是高兴。”
刘文昭听到此话,心暖肠热,没什么是比大人物的关心还要来得感人!
“我也看过你了,那就不打扰了。”
刘文昭起身道:“属下送肖大人。”
肖翰回到家,就见肖松来向他辞别。
“这些时日多谢三弟指点,我进益颇多,现下正是春意之时,我也要启程回家了,以免爹娘在家悬望。”肖松说道。
肖翰道:“既如此,我那不多留大哥了,免得到了夏日,路上暑热难行。”
“三弟保重。”
翌日,肖松便带着小厮大林走了。
且说云阳公主的送亲队伍到了北狄,渠夷有意找茬,先是找来早年陪嫁到北狄的宫人,让他辨认是否云阳是真公主。
那宫人离宫多年,哪里还认得宫中之人。
哆嗦着身子道:“奴婢来北狄也十余年了,宫中的贵人好多都不认得了,委实不知道这是否是先帝公主。”
渠夷黑着脸让人把他拖下去,又找了一圈,都没人认得,便找来金阳公主身边伺候的老太监,试图从细节上辨认。
云阳从前是大宫女,并未做过什么粗活,又识文断字,临行前皇后又让人着重教导了一番,自然轻易挑不出毛病。
渠夷也只得认下这个公主,憋着气发现嫁妆少了许多,借机发作,言语间骂大庆皇帝不守信用,和亲也没有诚意。
“大王,既然那大庆皇帝如此看不起我们,我们也不必讲情面,直接派兵南下,给他们点教训!”
“是啊,大王,他们肯定是看我们好多年不曾南下,以为我们都成了草原上的绵羊,提不起刀了!”
“既然他们不乖乖把财宝献上来,那我们就带着人马破城去抢,到时候人口,钱财,要什么有什么!”
“我早就看不惯那些中原人了,连马都骑不利索,还占据那么好的地方,真是浪费了!”
渠夷把那嫁妆单子往地上狠狠一掼,怒道:“是啊,是时候亮出利爪,让中原人知道,狼群——是惹不得的!”
渠夷本就是有意挑起战争,准备得很快,大战一触即发。
翟定方此时已经稳住了阵脚。
在他到安固府时,就见到了当地的守军校尉,对方跟他一样,都是新上任的。
他打探之下才知道,跟那校尉一起来的还有几人,都是出身御林的勇士。
北狄猖獗,朝廷特地派他们来招兵训练骑兵抵御外敌的。
翟定方心里顿时明白,这安固府是个不好啃的硬茬子了。
至于他来的原因,有个姓黄的将士送来了一封信,他看后才知道,竟然真是肖翰举荐的他。
原本还有些苦恼,但看到肖翰在信中请他全力防守安固府,他会全力支持自己时,翟定方心中也大定。
朝中有人支持,行事自然不一样。
果不出肖翰所料,北狄不满嫁妆,在边境欲挑起战乱,幸好翟定方是个有能力的,稳得住。
北狄几次派兵想要攻打安固防线,翟定方硬是没让他们得逞,防守得十分严密。
渠夷自信勃勃,发动了数次攻击,却只能在城墙下数砖头吃灰,怒气冲天。
一打听镇守之人,竟是个从来没听说过人,更是心塞了。
“这个翟定方是哪里来的,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渠夷看着地图上的安固府,活像个钉子扎在自己喉咙中,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让他难受极了。
“大王,我打听清楚了,这人是个文官出身,之前在嘉县做知县,原先那个楼知府死了,他不知怎的顶了上来。”
“我也打听过了,听说他以前是同知,后来因为得罪了权贵被贬到嘉县去的,几年了没人问,却在半月前忽然来了安固府。”
“得罪了人?”渠夷转过头来,眼神阴狠道,“那你们说,能不能让大庆人替我们除掉他?”
“这......或许可以一试。”
“大王,一个书呆子而已,用得着专门除掉他吗?”一人担心道。
那大庆最多的就是读书人,如今来一个他们就花这么大的功夫,这仗还怎么打啊?
渠夷鄙夷道:“这便是他们中原人的狡诈术,他们最喜欢自己人整治自己人,等这个翟定方死了,我们就可以拿下安固府,然后长驱直入,一直到北阳行宫。”
渠夷手指顺着路线,最后定点在地图上行宫的图标,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