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妇人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兴奋得跳脚:“他就是肖家村那个探花郎啊?”
“长得可真好看!”
“真年轻啊,看着比我家那二小子还小!”
“真是呢!”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那年画上的神仙都比不过他!”
“诶,早知道这孩子这么有造化,当初我就该早点把女儿嫁给他了。”
“那样的话,我就是探花郎的丈母娘了。”
“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人家什么条件,你就敢想!”
“听说人家的媳妇家里也是当官的,那岳丈的官比他还大呢!”
“那怎么了,我家小花可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了,就算当不上正头娘子,做个姨娘总还是可以的吧!”
一群妇人在原地叽叽歪歪了一阵,然后嬉笑着散了。
肖翰回到家,肖三郎还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地问道:“儿子啊,我还要躺多久啊?”
肖三郎再不出去晒晒太阳,这满身的骨头都要生锈了。
“劳烦爹再等三日吧。”
肖翰道:“我已经让人对外散布消息,说爹你病重垂危,需要灵药来医治了。”
肖三郎叹了口气,罢了!
抓人要紧,躺着就躺着吧。
“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肖三郎怀疑道,“难道那康荀真有问题?”
肖翰道:“过几日便知道了。”
闻言,肖三郎和小张氏对视一眼,默契地闭上了嘴。
不过一日,安国侯父亲肖长禄重病垂危,急需千年雪蛤入药救治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永安县,乃至更远。
千年雪蛤?
这世上有没有都不好说呢!
不少人都派人送来贵重药材慰问,安国侯因为悬心父亲病情,没有心思见他们,都拒之门外了。
大家心里约莫都有了个共识,这肖父估计是不行了。
可惜这安国侯,年纪轻轻,惊艳绝伦,就要碰上丁忧这等大事了!
肖家老宅的人也都慌了。
原本还以为肖翰回来后,能广招名医,又有那么多好药材,一定能治好肖三郎的,谁知这才几天,就传出了病危的消息。
老肖头和张氏不敢置信,这老三可是他们最小的儿子啊!
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都怪我,好端端地病一场,传染了老三!”老肖头捶胸顿足,又教训两个儿子道,“你们当初,干什么要往京城传信,要是不叫老三回来,他也不会生这场病了!”
肖三郎和肖二郎埋着头,心里也不是滋味,半个字都不敢说。
“不是说那个什么雪蛤可以治老三的病吗?”
“那咱们找到那个东西不就成了!”何氏道,“满丰现在应该能找到的,老三不会有事的。”
邹氏撇嘴道:“哪有那么容易,这东西既然能救人命,谁家肯轻易卖啊?”
要是能买,只怕肖翰早买来了,还用得着派人到处去找吗?
张氏本来心里就着急,听见邹氏这话,瞪了她一眼道:“你胡咧咧什么,你是不是盼不得我们家好,巴不得老三死啊!”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那药难找,咱们不能把力气都花在一个药上,多打听一些好的大夫,说不定还有其他方子呢!”邹氏讪讪地解释道。
张氏哼了一声道:“一天到晚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在那儿说风凉话,我肖家也不知哪辈子造了孽,娶了你这么个晦气的儿媳妇进门!”
邹氏委屈地解释:“我......”
吴氏赶紧插话道:“奶奶,听说病重的人抱了小孩子,就可以祛除病气,要不您带着山娃子去看看三叔,兴许能冲冲病气呢!”
“这怎么......”邹氏立即想阻止,山娃子是她的小孙子,还不满一岁呢,这要是抱过去沾染了病气,可怎么好!
吴氏暗戳戳拉住她的袖子,她这个婆婆真是看不清形势,如今爷奶正伤心呢,她一再撞上去,可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之前抱着孩子去过,只是三婶说孩子小,怕过了病气,就没让我们进去。但我想着这又不是什么传染病,又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若真是能帮助三叔,祛除了病气,也是好事一桩啊!”
张氏点点头,村里是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小孩子是最纯净的,若是肯让生病的人抱,那便是病人身上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没有大病。
邹氏看着吴氏当着众人卖乖,丝毫不拿儿子当回事,心里那个气啊!
但又不敢直言,只好偷摸用眼神瞪她。
倒是叶氏,见吴氏如此做派,去讨好三房,暗中不齿之余又悔恨自己没有想到,让她先卖了个乖!
老宅的人齐刷刷地过来,要看肖三郎。
肖翰也不好不让他们看,但怕人多了,露出马脚,只好搬出方太医的话,让二老和两位伯父进去。
“那成,老太医都说了要静养,就别一次性进去那么多人了,你们在外头等着,我们几个进去就成了。”
何氏点头,邹氏道:“知道了,爹娘,当家的,你们进去吧。”
那屋子里肯定一股药味,她才不想带着孙子进去呢!
几人进屋,张氏看见肖三郎面容枯瘦,双眼紧闭,气若游丝的模样,眼泪顿时就忍不住飚了出来。
“老三,你怎么了?”张氏哭着走到床前,伸手去摸儿子的脸,试图叫醒他。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之前不是说,病情已经稳住了吗,怎么忽然又病得这样重了?”张氏望着小张氏和肖翰问道。
母子俩对视了一眼,肖翰道:“奶奶,之前一直是方太医用药吊着,如今身体里药效堆积多了,这些药已然不管用了。”
老肖头担忧道:“那,那个什么蛤,能找到吗?”
肖翰道:“我已经散出了消息,只要有人肯卖,花多少钱都要买来。”
“哎呀,这年纪也不大,怎么就遇上重病了呢!”老肖头无奈地叹息着,心里更多的却是愧疚。
肖翰看出了些,安慰他道:“爷爷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爹的。”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沉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