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植冷笑一声道:“大人您看,当着您的面,这林石氏就如此辱骂小妹,可见平日就是个刻薄嘴脸。”
“我就是心疼妹妹不过,这林家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不过是看着我家有钱有权,不想失了这门亲事,一直也不肯答应和离,这才叫人打那林福生,不过也是为了出气,并没有要打死他的意思。”
柳文昌皱眉道:“既然林家有意跟你肖家攀亲,如何又会虐待你妹子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林家大郎靠着我们肖家的名头,没在县里镇上的大户揽生意,至于小妹在夫家受委屈,此事在林家村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大人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的。草民绝不敢有半句谎言。”
柳文昌道:“本官自会派人去查,你且接着说林福生之事。”
肖植继续道:“出门前,家里人也曾叮嘱过,只吓吓他们,不让真打狠了,因此他们下手也都是有分寸的。
我们走的时候,林福生分明还好好的,委实不知他如何半夜死了?”
林老头道:“当天你们走了后,我家老二就一直喊疼,到了半夜人就不行了,分明是你们的人下狠手,打出了内伤,他才死的。”
肖植道:“你们可有找大夫去给他瞧了?”
石婆子道:“你都把我们家给砸个稀巴烂,我们哪能顾得上啊!”
肖植道:“看来林福生的命,在你们看来,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你!”石婆子本能地想反驳,却被林老大拦住了,他是真怕他娘说什么来,把大好的局面给破坏了。
“大人,肖植此言不实,那日他带了七八个手下,个个都身形魁梧,是看家护院的好手,一直摁着草民弟弟打,不肯放手。
草民弟弟也确实因他们的殴打致死,还请大人为草民弟弟伸冤。”
林老头也道:“大人,就算是夫妻不和,他肖植身为娘家人,也不该下此狠手啊,求您为我儿做主啊!”
柳文昌又拍了拍惊堂木,说道:“肖植,就算你不是有心的,可你家奴仆是受你指使,林福生也确系伤重而亡,你可认罪?”
肖植心中慌乱,但面上还是强自镇定道:“草民不知,若真是草民致使了林福生的死,草民愿意受罚。”
虽然他不是故意的,但在他心里,林福生的死,自己还是有一部分责任的。
柳文昌听肖植说话言辞凿凿,又是一心为自己妹妹,也愿意认罪,便道:“看在你诚心认罪的份上,本官会酌情量刑的,来人,将肖植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上来两个差役,将肖植押入了大牢。
林家二老还以为能柳暗花明,在堂上就能听到肖植的处置,谁知还要再等。
于是只能离了府衙,之后每日都来衙门打听,等待结果。
可有一人却不这么想,那便是林老大了。
他做这些戏,不过是想挟制肖家,从中捞些好处罢了。
至于跟二弟的兄弟情,那当然是有的,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这点情义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但他没想到这个柳知府竟然真敢跟肖翰对上,要将肖植判罪。
那肖家没有了可操作的余地,自然也不会愿意给好处、息事宁人,还会对他林家恨之入骨。
也就是说,他现在不仅拿不到好处,还将肖家给得罪死了!
这可不成,他只是想占些便宜,可不是来作死的!
林老大正在想办法说服爹娘撤状,但又担心他这边先撤了状,在肖家那儿就失了主动权。
诶,早知道就直接去肖家闹了,跑什么衙门啊!
正当他愁眉紧锁之时,忽然有一人上门了,在这人自报上家门后,林老大眼睛一亮,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肖大管家可是大忙人,就连知县老爷想见您一面都难,如何贵脚踏这贱地呢?”林老大道。
肖全淡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是为了贵府二公子的事来的。”
林老大故作哀伤道:“说起来我那些二弟真是可怜啊,好好的夫妻,竟变成了仇敌,最后还死于岳家之手,真是可悲可怜!”
“幸好柳知府清正严明,一定能给我那二弟一个交代的,这事就不劳肖大管家费心了。”
肖全冷哼一声道:“别装了,我早就打听过了,你跟你二弟关系并不好。
你若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肖家,绝不会亏待你的。”
林老大本来被揭穿虚情,还有些尴尬,但听到后半句,脸色瞬间就白了。
好在左右无人,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我听不懂大管家的话。那只是一些小事,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怎么可能不在乎?”
“既然如此,那就当我没来,肖某告辞了,只希望他日东窗事发,阁下别后悔!”肖全起身就走。
林老大傻眼了,东窗事发?
难道肖家真知道了什么?
怎么可能呢?
似乎是看出了他所思所想,肖全冷笑道:“我家二公子本就无意杀人,那几个家丁都是家里做了好多年的,手里都有分寸,可你弟弟却当晚就死了,也未免太巧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家大人这次回来,身边还有锦衣卫跟随。
相信锦衣卫的名头你一定听过,柳知府查不出来的,他们一定能查得出来!”
“现在来找你们,不过是想给你个机会补过,你们别不识好歹!”
“得罪了我家大人,你背后之人也许能逃脱,但你林家世代都是永安县人,要对你们动手,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端看你们家有没有这个胆量,与我们为敌了?”
林老大一听这话,如坠深渊。
锦衣卫!
这案子要真是交给锦衣卫来查,就算查不到证据,最后也一定是官官相护,肖家不会有事,而他林家定是家破人亡!
天爷啊!
他都干了什么?
“我,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招供。”
林老大心防彻底崩溃,不敢再存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