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道之兄昨日劝住了我,否则今日翻案,定会成为我的一个污点。”
前脚刚结案,后脚就被推翻了,凶手还是截然不同的两人,这对断案人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耿师爷道:“这都是府尊察纳雅言,豁达开明的缘故,属下只是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府尊不必挂心。”
“经此一事,我才明白,并不是所有弱者都是值得同情的,道之兄说得是,从前是我先入为主了,日后还望道之兄多多在旁提点。”
“承蒙府尊不弃,属下愿意终生追随。”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肖长寿带着儿子回到肖家村,村子里的人早知道了此事,还暗道肖家倒霉,如今看到肖植这么快回来,好奇不已,纷纷跑到肖家来问。
肖长寿于是将事情经过都讲了一遍。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是有人害了林福生,然后林家拿尸体去县衙告状,故意要讹诈肖植。
“那林老大真是丧尽天良,居然想拿人命来讹诈二柱!”
“谁说不是呢,这要是成了,二柱一辈子都毁了!”
“那林福生真的是被人杀了吗?”
“是谁啊,知府老爷抓住人了吗?”
“没呢,那林老大招供了,知府已经下了通缉令,要满城搜捕行凶之人呢!”肖长寿道。
“哎哟,不管怎么样,二柱没事就好了。”
“是啊,二柱,你这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肖家人笑着将村民们送走,肖长寿立刻就让肖植给肖三郎跪下磕头。
肖植依言照做:“多谢三叔救我。”
肖三郎扶起他道:“都是一家人,我们当然不会不管。再说这事也有我们的缘故,你是被连累的。”
肖二郎道:“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杀人?”
“可要把那人抓住啊。”
这次是对林福生下手,那下回会不会直接朝他们肖家人下手了?
肖三郎点头道:“二哥放心,满丰已经专门派人去处理这事了,一定将后患解除了。”
肖二郎听了,方才缓缓点头:“那就好。”
肖三郎回到家中,把二柱归来的事告诉了肖翰。
“我去看了你二哥回来,他一切都好。”
“只是这人到底是谁,竟然做事这般狠辣!若是不找出他们背后的人,只怕我们要寝食难安了。”
肖翰道:“爹你放心,这背后的势力隶属何方,我已然知晓了。”
早在肖植带人去林家要和离书时,肖翰就派了人去盯着。
那时一是怕肖植不知轻重,闹出人命;
二是近来不太平,他担心有人浑水摸鱼。
结果真如他所料。
派去的那个锦衣卫盯了大半夜,见一切风平浪静,便找了个角落休息。
谁知天还没亮,他迷糊中看见林家人抬了木架,怒形于色地往县城赶,这才知晓,林福生死了。
于是惊骇万分,他本来还对派来盯梢农户而嗤之以鼻,因此就没多上心,谁知一个没瞧见,就出了这么大纰漏。
也不敢再疏忽,连忙就跟上了,一路上从林家听到的一星半爪,给拼凑了不少东西出来,回来赶紧报给魏恒,当然也少不了一顿臭骂!
魏恒也抓狂,好在后头在林家人周围盯梢的手下,发现了一可疑人物,将其抓获后,又有林老大的胎记指认,这才确定了此人凶手的身份。
肖翰搞清楚了来龙去脉,于是写了状子,让肖长寿去府衙将肖植带回来。
至于这行凶之人,肖翰此刻正坐在柴房中审讯此人。
“你是端王的人?”
抓人时,从他身上搜出了带有端王印信的书信,背后之人呼之欲出。
肖翰见他自被抓后,就一直闭着眼睛拒不回答,直接开口,当场点破了他的身份。
听到端王二字,那人似有意动,但还是没睁开眼睛。
“是又如何,早知如此,我就该直接对你这狗官动手,也省了我白费这么多功夫!”
“你叫什么?”
“行不更名做不改姓,王爷幕下许昌是也。”
“许昌?没什么名气嘛!”肖翰淡淡道。
许昌冷哼一声道:“对付你,何需什么厉害人物,我这等微末小卒足矣!”
肖翰微微一笑:“可现在事实证明了,你还真不行啊!”
许昌语噎,讥笑道:“你别得意,王爷早晚会派人来给我报仇的!”
“报仇?”肖翰笑道,“给你,还是那个罗善?”
听到罗善的名字,许昌眼皮子忍不住抖动,脸上的肌肉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跟罗善在闽南时是同僚,关系很好,又一起被派出来执行任务。
只是因为保密的缘故,他并不知道罗善去了何处,做什么事。
如今在肖翰嘴里听到好友的名字,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许是想到了罗善的下场,许昌认命地低下了头。
肖翰却不想让他沉默,说道:“你们想杀我。”
“可京城的势力随着周谓和贺钢锋的被捕,几乎损失殆尽,你们连靠近我都做不到,更别说对我动手了。于是便想到了利用家人将我引回宁川。”
“又不能引起我的怀疑,只好让跟我交好之人,来给我爹下毒,引诱我回来,我说得可是?”
肖翰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许昌的表情,没错过他眉头那一瞬间的微动。
“那人是康荀。”
许昌陡然又睁开了眼睛,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许昌身子微微侧了侧,有些抗拒这个话题。
肖翰冷笑一声道:“你不必逃避,罗善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不可能。”许昌脱口而出道,他知罗善素来忠义,绝不可能背叛王爷。
“没什么不可能的,否则你以为我如何得知康荀跟你们联手的?”
肖翰叹了一口气,故作哀伤道:“老实说,我听罗善说起康荀时,也跟你此时一样,根本不敢相信。
毕竟我跟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初他瘫痪不治,受尽人情冷暖。
还是我到处去给他求医问药,治好了他的双腿,这才让他有机会重新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