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下也牵涉其中?
“他们......这两个王八蛋,亏我还为了他们撇下脸去跟人家求情,结果他们背地里干出这种事!”陈昌忽然明白了肖翰说的意外之喜是什么了。
敢情就自己跟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
一想起自己先前傻子一般的行为,陈昌一张老脸顿时羞得通红。
这要是有个地缝,他高低都得钻进去藏着。
接连御史被抓,局势很是紧张,但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安国侯的报复,直到东市鞑靼人的据点被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是鞑靼人安插的奸细,刺杀皇后不成,就企图嫁祸给徐阁老和安国侯,挑起他们内斗,他们好渔翁得利,再起战事。
那些被抓的御史,也是因为他们暗中收受了鞑靼人的好处,在朝中一个劲儿地冲安国侯发难,事发才被抓的。
对于这种人,众人当然是唾弃的。
无论干什么,身为朝廷命官,暗中勾结蛮夷,这就是大罪,臭名昭着的大罪。
至于被元明帝褫夺了三族三代人科考资格的方亭舟,这会儿更是过街老鼠了。
毕竟事情两极反转了。
鞑靼人收买内奸,要陷害安国侯肖翰,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人是个好官,不然鞑靼人为什么费尽心机要害他,又不是闲得慌了!
方亭舟虽然不是内奸,但他污蔑一个好官,口碑肯定是坏了。
这会儿,大家也不觉得元明帝的处罚太重了,就该这么做!
一时间京城菜市场,杀得人头滚滚,一些漏网之鱼见了,都忍不住害怕,将消息报给了自家主子。
远在西北的托木花儿得知了事情败露,又气又沮丧。
这多好计谋,怎么就半点作用都起不了呢?
凭心而论,若是他自己遇见,都免不了生疑,那徐东来和肖翰不是素来不合吗,居然都没动静!
托木花儿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只能传书给手下人,叫他们暂时蛰伏起来,等待以后的指示。
交代了手下人,又叫人去送信,告知了另外二人。
这二人,一个是北狄的渠夷,另一个自然就是身在闽南的端王了。
渠夷得知计谋没用,只归咎于托木花儿没用,自己在心里诅咒他,废物一个。
而端王这头,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他被那悬赏令搞得焦头烂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可是千古真理。
二十万两银子,足够江湖上的杀手前仆后继了。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端王手下又痛失了两名高手,连他自己都受了伤。
先前他将自己的仇家细细罗列出来,有最大嫌疑的,还是肖翰。
毕竟他才派了两拨人去宁川,以其家人为诱饵,要对肖翰动手。
偏那罗善和许昌都失去了联系,可见是失败了。
肖翰肯定会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这边,可巧那悬赏令就是罗善和许昌失去联络后不久的事。
谁的手笔,呼之欲出。
他想过肖翰的手段,唯独没想过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他。
虽然蛮横,但不得不说,比南方官府给他制造的麻烦还大。
这人不按照常理出牌,是个棘手的。
他也只能想尽办法,欲除之而后快。
在鞑靼和北狄又一次吃了亏后,他终于瞅着机会,联系上了托木花儿和渠夷。
三人虽然各怀鬼胎,但目前处于劣势,都想除掉肖翰,削弱元明帝的臂膀,于是一拍即合,就想了这个招,想借徐东来去对付肖翰。
可惜,徐东来是个老泥鳅,根本不上当。
可惜了可惜了!
端王一手裹着纱布,一手将那书信置于烛火之上,燃烧殆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魏恒得了肖翰的话,便直奔江州府而来。
本来打算速战速决,就没通知杭州方面的官员。
却被手下人提醒,这总督刘裕昌可是安国侯的岳父,不好直接略过。
魏恒咬牙猛拍了一下自己脑袋。
“差点坏事!”
这脑子,怎么就不记事呢?
“先去总督衙门,向刘总督报道。”
魏恒立即带着人拐弯去了总督衙门。
刘裕昌看到锦衣卫到此,知晓是来抓康荀的,点了点头,言语间很是支持。
突如其来的锦衣卫,让康荀猝不及防,他心中忽然生起不详的预感。
杭州方面的官员也都是很懵的。
锦衣卫怎么会来抓康知府呢?
一来,事情太突然;
二来,很多人都知道康荀和肖翰的交情深厚,他和刘总督关系也是很好的,肖翰如日中天,锦衣卫为何要抓他的发小?
不少人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但大多数人还是懵圈的。
不管如何,康荀和他的家人都被押来了京城,进了诏狱。
进了诏狱,魏恒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康荀,你竟敢勾结逆党作乱,谋害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什么逆党,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康荀淡淡道。
但他心里却远不如面上这般平静。
竟然暴露了!
原本他心中还存着侥幸,没想到真是这事!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承认,他坚信,他们拿不出自己的把柄!
魏恒并不意外康荀的狡辩,嗤笑道:“狡辩吧,来这里的人,每一个都以为自己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可在刑罚加身后,那是什么忠心、什么信念都抛之脑后了!”
“你这文弱书生,听说以前还残废过,只需片刻时间,你人就废了。”
“你想屈打成招吗?”康荀道,“随你,想来诏狱里的冤魂也不少我一个。”
魏恒冷笑道:“这里什么魂都有。”
“罗善,许昌,一个死扛着不开口,一个把你供了出来,你是想去地府陪那个死的作伴,还是学那个识时务的留着命,全在你自己?”
“我不认识什么善,什么许的,光凭几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指控,就想定我的罪,那不能够!”康荀道。
“你若不是认识他们,为何这般笃定,我拿不出实证来?”魏恒道。
康荀理直气壮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从未做过,自然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