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这话说的是掷地有声。
傻柱见着自己被无视,心中那叫一个烦闷。
刚想开口,意图通过插科打诨把水给搅浑。将杨瑞华腾出去。
就听到大领导沉稳的声音传来。
这是家宴,除了大领导,没有人能做的了主。
“小杨,今天这事,你做的有些过了。”
大领导眼皮一抬,缓缓摇头。
表面上深沉如常,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被影响一般:
“嗯,今儿这菜,味道倒是不错。只可惜,我跟小建国算是有缘无份。
这桌菜,就交给你们解决了。
小杨,建国,还有这位何雨柱同志,你们三位,跟我到书房来。”
说完这话,大领导径直起身。
临出门的时候,还转过身来:
“都吃好喝好,人有问题,可这菜是无辜的。
都是老兄弟,可别到我这吃顿饭,还落了顿饿。”
说完这话,大领导的目光又转到了在前方引路的王秘书身上:
“小王,去给建国也准备一杯茶。”
“是,领导。”
王秘书点头应诺,却并没有直接离开。
反而是等到三人进入书房,关好门之后,这才退下。
三人进屋,大领导坐到书桌之后,静静的看着三人,一言不发。
“咚咚咚~”
“领导,茶水到了。”
“嗯,放着吧。还有,建国啊,你去到沙发上休息会。
今天这事,是小杨不对。
说什么今天也要给你一个说法。”
听着大领导的话,刘建国心中已经明了。
大领导这是要保一手杨瑞华。
不过想想也是,怎么说杨瑞华也跟了他那么多年。
就算这两年脑子昏,干了不少缺德事,那也不能被他刘建国一个新生代给挤下去。
落了杨瑞华的面子是小。
关键的是,容易被阵营内部的人传出闲话。
“好的,领导。”
刘建国笑着,接过茶水,从善如流的退让到一边的沙发上。
坐定之后,静静的看着大领导教训站立的杨瑞华,以及添头的傻柱。
要不是傻柱这次实在过分。
按照大领导的身份,教训傻柱都是以大欺小。
见着刘建国没有异议。
大领导这才将目光转到了杨瑞华身上:
“小杨,说说吧。
今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就昏了脑子?!”
杨瑞华低垂着头,目光垂落在脚尖,身体绷直,双手握紧放在裤腿两边:
“是,是我昏了头。”
杨瑞华没有抵赖,反而是应下了大领导的评论。
却不曾想,这话惹的大领导心中不快。
指节不停的敲击在桌面。
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杨,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大领导的声音依旧沉稳,洪亮。可在这声音之下,却是夹杂着些许难掩的失望。
这一丝微妙,刘建国听的出来,杨瑞华同样也听的出来。
就看着杨瑞华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大领导:
“对不起领导,让您失望了。
今天......确实是我昏了头。从市局出来之后,来不及去找手艺正宗的川菜师傅。
不得已之下,这才把傻柱给拉了过来。
我只是想让您吃上一口正宗的家乡菜。
绝对没有挑衅,或者欺辱刘厂长的意思。”
杨瑞华语气激动,颤抖的身躯,印证着他不平静的情绪。
“我......我明明都让傻柱避让着走了......谁能想到......谁能想到......竟然还被许大茂给吃出来了.......”
“啪~!!!”
大领导手中的茶杯,狠狠地顿在桌面。
“我让你说的是这个么!
不看破?!
不知道!
这件事就能当作没有发生了?!!”
大领导猛然提高声音,眉头上挑,蹙眉训斥:
“我该说,得亏今天让许大茂给说破了。
要不然,今天这饭要是真的让你糊弄过去。
真的被小刘吃下去,那才是真的侮辱!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别说是刘建国同志,就算是我,也定然不会轻饶你!”
大领导训斥,杨瑞华开口诺诺,却不能更多言语。
可是,不言语,却不代表没有意见。
身为成年人,杨瑞华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思想。
在他看来,今天这事就怪许大茂。
要是没有许大茂,说什么刘建国也吃不出来这饭菜。
只要吃不出来,只要没有被说破,这件事自然不会出差错。
可眼下既然被说破,杨瑞华也不能赖账,只能想方设法的,辩解,开拓。
证明自己没有想要欺辱刘建国,没有想要蒙骗大领导的意思。
可惜,杨瑞华跟在大领导身边太久。
平日的时候,大领导虽然不会考虑下属的小心思。
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杨瑞华的脾性,大领导还是清楚。
“小杨.......你......哎......”
大领导摇头,看向杨瑞华的目光却是已经暗淡。
“刘厂长,这件事,你说该怎么办。”
皮球一踢,抬脚就到了刘建国这里。
刘建国抬头,看着沉默的杨瑞华,面上无比严肃:
“大领导,说来您可能不信,对于杨厂长的言辞,我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相信的。”
“刘建国你......!”
傻柱猛然转头,凶狠的看向刘建国。
可还不等多说话,就被王秘书按住了肩膀。
反手一扣,带到了一边:
“何雨柱同志,请不要随意说话。”
看着王秘书行云流水的动作,刘建国却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嗯,小擒拿,有点本事在身上。
目光移转,再度回到正题。
“刚才杨瑞华说,想要让您吃到一口家乡菜。
我很纳闷。
杨瑞华跟在您身边那么多年。
有着那么多的机会带傻柱过来,给您作川菜。
为什么以前没有,非要赶到今天。
赶到咱们吃饭的时候,带了这么一个结了仇的厨子。
说实话,我不懂。”
刘建国缓缓摇头,口中的言语,却是犀利的反驳着杨瑞华的借口。
然而,这还不算完。
刘建国的辩驳,还在继续:
“大领导身为过来人,自然是明白名声的重要性。
更不用说,我刘建国的家底您也知道。
当时傻柱诬赖,我刘建国还什么都不是。
要不是恰逢其会遇到了大领导。
按照杨瑞华和傻柱的关系,怕是真的能糊里糊涂的给我刘建国扣帽子。
扣帽子。
呵~”
刘建国口中轻笑,语气却是越发的冷峻:
“也就是这帽子没有被扣上,要不然,我刘建国,哪里还有脸面去面对家中的光荣牌!
要不然 ,我刘建国哪里还能保留工作,给上面立功。
带领工友改变生活。”
说到这里,刘建国微微停顿,言语的声调,却是越发的高昂:
“说实话,对杨瑞华这么一个糊涂领导,我刘建国是看不上的。
身为领导,可以贪,可以懒。
但是不能蠢!
您看看去年的时候,轧钢厂发声了多少事!
这这那那,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没有证明他杨瑞华的无能!
他杨瑞华,可是轧钢厂的正厂长!”
对于杨瑞华的蠢事,刘建国并没有一一列举。
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又将目光锁死在杨瑞华的身上:
“或许大领导也能看的到。
我刘建国虽然看不上杨瑞华这个糊涂蛋,但是我也没有主动朝着杨瑞华动手。
无论是之前的分厂,还是后面的曙光厂,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我在被动反击。
或许外人会认为,是我刘建国没有能力报复。
可是实际情况,外人不知道,我想大领导应该是知道的。”
大领导微微颔首,没有言语,单手轻抬,示意刘建国继续说话。
“果然,大领导是知道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媳妇是娄晓娥,娄家的闺女。
有件事,大领导可能不知道。
在当年战乱的时候,给咱们支援了不少东西的娄半城。
在准备接受赎买的时候,可是被杨瑞华给狠狠地威胁了一把。
连带着后面娄半城又是贴钱,又是搭关系的给轧钢厂换设备。
如此种种,杨瑞华怕是从来没有上报过啊。
晓娥跟我说过,他们家之后托人打听过。
当时杨瑞华对上面的报告中,写的是他娄家不识抬举,奸商霸市。
但是在经过他杨瑞华的耐心劝导之后,这才改头换面,接受制度。
而后面的设备,还有手艺,好像也同样被他杨瑞华揽到了自己身上。”
刘建国嘴角上挑,戏谑的看着身体不停颤抖的杨瑞华:
“打听这报告的手段或许没有那么光鲜。
但是大领导,您看看。
无论是我,还是娄家,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真的报复他杨瑞华了么!
说句不好听的,依照这件事的特殊性。
依照我岳父在四九城商界的身份。
我们要是真的想报复他杨瑞华,这事算难么?
不难吧!
只要往您这一报,您还能护着这么一个小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