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贼寇人群中一老贼隐匿着身形,他趁着一名作战的铁甲兵不备一枪凌厉突刺上来。
铁甲兵刚持着大棒将面前一贼砸倒在地,左侧一杆长枪刁钻刺来入他的胸腹部,生涩刺入人体的声音传出,铁甲兵踉跄着退后几步,嘴角溢出鲜血。他赖以依仗的铁甲防御不了这杆长枪,尖锐的枪头穿过铁甲的缝隙内捅刺进他的身体。
好在有铁甲阻滞,贼寇凌厉一枪深入人体并没瞬间要他的性命,饶是这样铁甲兵也不好受,他感到浑身乏力,双腿打颤,伤口殷红鲜血不断流出,慢慢消耗他的生命力。对面老贼见到一击杀不掉官兵,拔出枪来急忙后退几步,准备下一次的冲锋蓄力。
铁甲兵见状嘶吼一声就用尽全身力量扑了上来,双手持着大棒凶猛朝老贼的头面由上而下砸去,老贼本能地将长枪横挡在身前防御。
铛的一声响,木质的枪杆碎裂,铁甲兵势大力沉的一棒威力未消,接着凶狠砸在了老贼的左肩膀处。
老贼当下凄厉惨叫,他整个臂膀被砸中,骨头碎裂声中,左臂被大棒打得诡异弯曲着。剧烈的疼痛让他来不及往后退,迎面余恨未消的乞活军铁甲兵大喊一声又是砸在老贼的肩膀处,只见再次中棒的肩胛处血肉模糊,内中的骨头茬子都被砸的竖立,上面白骨连着丝丝血肉。
老贼嘶声大叫,剧痛让他躺在地上翻滚不断,铁甲战兵赶步上前一棒朝他门面砸去。鲜血喷洒,老贼的面门被砸得五官都不复存在,只是血糊糊一片。
解决掉这名老贼后,铁甲兵身体晃晃悠悠,只感到全身乏力终于支撑不住,浑然倒地。
重剑呼呼劈过来,抵挡的一贼手上盾牌碎裂,他惨叫着倒飞了出去,胸膛一条长长的伤口飞溅着热血。陈一皋持着重剑横向切来,迎面冲上来的两贼又被他拦腰切断,战罢,他又持着重剑冲了上去,凶猛不可匹敌。
乞活军的这批铁甲兵人人悍勇无比,加上铁甲防御护身,持着重型武器连砸带打,一路过去尽是贼寇残缺的肢体和尸体。内中一贼终于忍不住心中恐惧,他大叫一声扔掉了手上武器转身向后逃跑。
好似被这贼传染了一般,众贼终于崩溃,嘶声叫着连滚带爬向后溃败。
乞活军中军部,陈诺将密切观察前阵战事,看到贼寇溃败下来,陈诺紧绷着面容一松,哈哈大笑起来:“杀手队果然勇武,不枉我耗费心思打造。”
陈诺的中军部主要由中军指挥人员和护卫队组成,护卫队乃是陈诺亲信部署,可说是直接受陈诺管辖。作为陈诺的护卫队,其军士个人素质,装备之精良自然在这乞活军数一数二。护卫队有六甲战兵,四甲火器兵统为火器队,余下两甲乃是冷兵器手,为杀手队。
陈诺去年购得的三十副铁甲,除了哨长副哨这些高级军官装备外,其余全给杀手队装备下去,杀手队战兵由全军内选拔,专挑身有技艺,体型健壮之人。这样精心打造,杀手队的博战能力可在乞活军头列,今日乃是杀手队第一次出战,果真没让陈诺失望。
嘶~
“我的乖乖,原来这才是陈大人麾下精锐家丁啊……”看着乞活军杀手队锐不可当,个个大显神威杀得贼寇不断溃败,乱做一团。原本心中担忧的王林山目瞪口呆,了然脱口说道。
殷长军听到皱了皱眉头,张口想要反驳却不知怎么说起,其实他心中不甚认同王林山的说法,以他殷长军多年的从军经验估计,这乞活军每个战兵个人素质都很好,都有成为家丁的潜质,这些兵所缺乏的只是战场拼杀的经验而已,一旦历练出来……
殷长军想到此,心神震动,到那时一支强军历练出来,根本没有家丁这类特殊的存在。
……
贼寇这一边正吵做一团,为首的扫地镗一脸阴沉,本来他领着麾下马队四处督战,欣喜看着就要破了官兵大阵,不料意外发生了。官兵阵中冲上来一批铁甲兵,手下的步贼不堪一击居然被打退了下去,功亏一篑如何不恼恨?
现在他手下马贼争吵不断,一方认为面前的官兵实在硬骨头,应当及早撤退,反正他们是贼寇,遇弱则欺,遇强则撤是家常便饭,保存实力才是要事。而另一方则认为继续攻打,最好是调派马队上去,趁着现在官兵大阵松动一举攻破。是继续打还是撤退,全由扫地镗一人决断,远望着面前混乱战场,扫地镗眼中凶光闪现,他粗声大叫道:“娘了个逼的都别给老子吵了!”
看见掌家的发怒,众贼登时安静下来,他们都看着扫地镗,等着他拿最后的主意。
扫地镗嘴角抽动,眼中带着疯狂决绝之色,他狞声道:“出去时我可是跟程元帅打了包票,此番打粮定会满载回营,要是打不上粮,程元帅那边可就有危险了。”
“继续攻!趁着官兵大阵松动调马队上去,要是哪个逼疼娘养的敢怯战,休怪老子剁了他!”扫地镗语气狠厉警告道。
很快扫地镗整顿马贼出战,同时他知会李凤梧与他约定一起攻打官兵前阵和侧翼处。
“小子们,随老子向前冲!”
这次冲阵扫地镗亲自领队,他打马走到马队前面呼哨一声便驱马当先狂奔了出去。轰隆隆马蹄声奔腾密集,身后众贼大呼小叫着策马跟随着,大约有七十人马贼,内中有骑射马贼二十多人,看这情形贼寇算是彻底把能战的老本全压了上来。
另一边李凤梧也领着他的马兵策马冲锋,两股马贼奔腾呼啸合聚在一块儿,上百的马贼纵马在旷野上驰骋,威势着实惊人。
马贼精锐,仗着胯下战马快捷越冲越近,不断跃到众步贼的前头。贼首扫地镗头裹着四方巾,整只脸包裹严实,四方巾外面还带着羊毛冬毡,身后还披着厚实的羊毛斗篷。骏马奔驰,寒风咆哮,扫地镗一手持着软弓,一手扶缰策马,整个身体稳稳当当伏在马背不颠簸,显示着其精锐马术。
扫地镗扭头后看,李凤梧领着马队紧紧跟随着他马队的后面,马速根本不快,扫地镗瞬间明白李凤梧的那点小心思,嘴里唾骂一声便不理,提着缰绳纵马狂奔。
一路上马贼不知撞翻了沿路多少步贼,终于冲到近前,距离乞活军已不足五十步的距离。马贼们视线一亮,面前是冲锋在前的步贼,他们被乞活军打得步步溃败,贼寇冲锋前面混乱一片。马贼们丝毫不顾,根本不缓马速,就这般横冲直撞起来,马贼们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以迅雷之势快速冲破官兵大阵。
眨眼的时间,马贼们已经冲到四十步的距离,扫地镗龇着牙,这样的距离,依着他战马的速度,不出几息就能冲到阵前,到时以他娴熟的马术,人马合一,以完美的跨栏动作跳跃进官兵盾阵内。
而官兵皆是步卒,尽管驱马冲撞或者砍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