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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听到皆都担忧铳兵的安危,陈诺道:“这个好办,三道壕沟全都环形相连,一道壕沟的兵士可以转移到二、三道壕沟之间,同时二、三壕沟的兵士也能前移到一道壕沟,尽可能地发挥火器最大威力。”

“锐兵队自然要作战,正面壕沟和壕沟两翼都要锐兵队防护,流贼擅使用左右更迭,腰尾截杀战术,一但他们发现正面壕沟不易攻取定会极力攻取两翼,意图从两翼拦腰截杀破我军,所以两翼十分重要。”

陈诺用一根头部烧焦的树枝在图纸上指点着:“五个战兵总刀盾兵和枪兵加起来共有七百五十多人,壕沟左翼地势较为平坦定是流贼大力进攻方向,左翼防守就由一总、二总锐兵队把守,右翼地势较为陡峭,则由三总一个总的锐兵队防守,正面方向则由四总、五总锐兵队依在第三道壕沟边防守即可。”

“得令!”

陈诺安排妥当,众将纷纷拱手领命。

随后陈诺又将目光转向骑兵队队长殷长军身上:“殷兄弟,你的骑兵队就转移到山侧埋伏,一旦这边交战,骑兵队就立刻抄了流贼的后翼,想必流贼后翼是辅兵厮养等一些步卒,尽可能地冲垮流贼步卒同时也是要切断流贼马队的后路,这一仗你们骑兵队责任重大,明白了吗?”

殷长军深感肩上重任,这又是他们骑兵队第一次来投之后的第一仗,敢不惊心,他面容严肃,郑重拱手道:“标下领命。”

发令完毕,陈诺环顾众将,目光越发坚定,他铿锵有力道:“常言流贼狡猾凶残,尤其是闯、曹两营反贼凶悍异常,打得中原官军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但是……”陈诺语气猛地激奋起来:“我陈诺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流贼虽凶悍但也不是我乞活儿郎们的敌手,我意用此战一举歼灭来犯流贼,让我们踩踏着流贼的尸体和鲜血来成就乞活军的威名,诸位可敢死战?”

“死战!”

甲叶铮铮,众将都是穿着粗气,红着眼睛,雷声暴吼。

……

很快众将散去,各司其职,紧张忙碌起来。

午时过去,三道壕沟已经挖好,都是大半人高,士卒可以潜藏在里面去,壕内挖出的都是新鲜泥土,自然不能随意堆积在壕前,全都运到了山后面去了,同时为了隐蔽,士卒还在壕沟前堆了好多杂草来遮蔽。

五百多名铳兵全都隐藏在了壕沟之内,而锐兵队的将士们则没有那么麻烦,山上杂草茂密,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士卒们只要盘坐在地上,官道上的流贼也不会发现什么,只是所有武器,旗帜全都放平在了地上。

陈诺的中军则是设立在的山后,那里挖出了一片空地供陈诺指挥和医护队方便救治,而近卫总的火器队和杀手队也在这里,他们是乞活军最后的王牌,一是护卫中军,二是做预备队,随时支援之用。

陈诺巡查完毕,自觉满意,就等着流贼来了,然而流贼的行踪捉摸不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为了不暴露,乞活军现在根本不敢生火造反,只能吃着噎人的干粮就着水。

好在乞活军备了三天的干粮和水,陈诺估摸着流贼必定在这三天内必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未时也过了近半,陈诺看了看太阳,估摸着现在快到后世的三点多钟了。看周围埋伏的将士们已是被太阳烘烤了半天,个个面皮赤红。

这牛聚山是一座秃山,除了石头和杂草根本没有什么树木可以遮凉,太阳烘烤之下,本就等待许久的乞活军士卒更加燥热难耐。

山后的陈诺正在拿起水壶喝着水,忽然感到地面一阵抖动,他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放下水壶就朝山前奔去。在山顶有一堆乱石,也是半人高的杂草,陈诺领着护卫将领陈评和一众护卫兵,金鼓金钹掌号手趴伏在乱石之上,静静望着官道南面方向。

陈诺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不可喧哗,不可高叫,不可站立,不可私自动手,凡不听号令者就地正法。”

传令兵得令弓着身体往山前传令,立时全军肃然,静地出奇,只有一片粗重的喘气声。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地面抖动欲烈,声音好像闷雷一样,陈诺心脏砰砰跳动,流贼来了,居然这么快……

他偷偷望南向官道上眺望,只见南面远处官道上,似乎有一些武器的寒光闪动和招展的旗帜。一股股腾腾的人流在官道上奔腾涌来,烟尘蔽天,人马喧嚣,大摇大摆着丝毫不掩行迹。

看到流贼来了陈诺心中担忧放下随后又猛地提了起来,这流贼来犯数目他也要搞清楚,万一来的流贼众多,打还是不打这也是未知。

陈诺粗略估算着,慢慢眉头皱起,他发现流贼前面奔腾的马队居然不少,远远望去怎么着也有千人之数,再看后面远远吊着的步卒,这些全都是流贼厮养,厮养类似寻常军伍的辅兵辎重兵的存在,比不上流贼的步卒兵种但也比当做炮灰的饥兵强上一档。

厮养运粮、造反,杂务,修理器械,尤其是马兵的厮养最多最不容易伺候,这千人马队就要六七百的厮养伺候。除了厮养陈诺还发现了大批的步卒,这些和厮养混杂在一起居然也有千人之数。

来犯流贼居然有两千人,其中马队就占了一半,看他们声势骇人,陈诺心中也打起鼓来,小弟陈评也小声问道:“哥,流贼来了这么多人,打还不是不打?”

陈诺心中抉择,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打!怎么不打?传令前线铳兵只等号起立刻开铳。”

等到命令的铳兵们做着准备,在各队军官低声喝令中,装上了一发发定装纸壳弹,又甩亮了火折子点燃了龙头上的火绳。他们趴在壕沟上将火铳慢慢推出壕边,同时头颅低下,隐藏在红笠军帽下的双眼死死盯着官道上越来越近的流贼目标。

于此同时,壕沟边的八门火炮也做足了准备,他们将子铳填入母铳腹部,操炮手手持着炮尾挽柄转动着炮身,等着中军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