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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五年九月十九日,山东镇参将马化豹向朝廷参奏永安游击陈诺,言陈部擅杀朝廷官军同僚,有悖逆谋反之举,奏请朝廷治罪。

明廷对此事十分重视,崇祯帝下令兵部职方清吏司一名员外郎出京前往永安城调查,同时会同漕运总督史可法,会同当地巡按御史三部调查。

然而事情调查到了月底没有任何结果,其中陈诺言明他部一直在永安城驻守,并无任何兵马调动。

出京的那名兵部员外郎一直在永安城住到了月底,这期间陈诺可没好好给这员外郎好处,前前后后共给了三千两。

另一边的巡按御史陈诺也给了两千两白银,史可法光明正大地行贿是自然不行的,陈诺又特别好心的送了史可法三百杆火铳。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眼下朝纲崩坏,秩序颠倒,虽然马部遭到袭击是事实,但是这袭击他们的到底是不是乞活军这没法确认。

陈诺这方只是一口咬定是小袁营贼寇故意栽赃污蔑,而马化豹又拿不出证明袭击他们是乞活军的可靠证据。

兜兜转转到了最后,这唯一的突破点就是小袁营,而是这小袁营是股不小的流寇实力,现在他们虽然与李闯等流贼脱离,本身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调兵剿寇要花费大批的钱粮和人力,这一提到钱朝廷就不吱声了,破不了小袁营就没法知道这袭击马部的到底是不是陈诺,所以这个案件就僵持着,一直悬而未决。

这样本质上对陈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看来他的打点并没有白花,而史可法这边始终相信陈诺的,从始至终为陈诺辩解着。

九月间发生的大事太多了,陈诺的那点事在朝廷眼里似乎都不叫事情,九月二十三日,兵部尚书陈新甲被斩于市。

这件事在朝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这其中牵涉的朝廷与东虏私下议和之事。

松锦之战朝廷九边精锐损失殆尽,明廷再无一力与清军抗衡,为此崇祯帝密令陈新甲和清兵图谋和议。

一日兵部职方从边关发回了议和条件的密函,陈新甲放于案桌,其家童误以为是塘报,交给了各省驻京办事处传抄,议和之事泄露。

对此崇祯帝恼火至极,偏偏他又不肯担当议和之事,只能将罪责全都推给了陈新甲,于七月下拿大狱,九月二十三日斩于菜市。

陈诺得到消息默然不语,说实话陈新甲死的冤枉,要怪只能怪他摊上了这么一个皇帝,刻薄寡恩,毫无担当之责,出了事就喜欢甩锅他人。

仔细数一数,给崇祯帝背黑锅被杀的有多少了?

这对明廷本是一次极好的议和喘息机会,就这么草草结束,这导致最直接的结果那就是清廷恼羞成怒,即将发动第五次的入关之战。

历史上,这是清军第五次扣关作战,以为明军野战精锐丧失,这次清军入关更加肆无忌惮,入关半年如入无人之境,放马中原,一直打到了南直隶,最后打了崇祯十六年四月底才北上回返。

既然这清军打到了南直隶,那永安城自然避无可避地要与这些凶神恶煞的野外蛮夷对上了。

陈诺对此心里警醒着,这段时间内不断操练整合兵马,打造军械兵器,以备将来的大战。

九月时节多秋雨,秋雨绵绵,冰寒彻骨,这时候的天气已经颇凉,特别是早晚温度差特别大。

这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雨,陈诺骑马都在永安城的官道之上,永安城新建的官道是碎石子铺路,路面干硬,宽敞干净,交通十分便捷。

在他身后的陈一皋等众多亲卫兵也都个个骑马,同陈诺一样头戴斗笠和蓑衣。

即使是下雨天,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马人流不断,这其中有永安城的车马,现在是永安城开垦田地种植水稻收割的时候,特别是这几天连着不断下雨,农务堂当前的任务就是收割水稻。

大道的车马上都是永安城的往粮库运送的车马,多是牛车和驴车,上面满载着水稻,农务堂的百姓们个个喜笑颜开。

丰收的时候士他们这些劳苦人民最喜悦的时候了。

大道上还有众多的商贩们,他们也都大车小车推着,明天就是开市的日子,现在永安城的集市十分火爆,他们每到开市日头一天就要当永安城,以方便明日开市的时候早早占到一个好位置。

还有一些大车,上面满载着货物,有鸡鸭鹅等牲畜,也有成衣布匹,胭脂俗粉等生活货品。这些东西都是一些有资财的商人才能卖的。

永安城强大的购买力让众多商人们趋之若鹜,他们甚至向将军府申请,要开设客栈,酒楼饭馆等。

乞活军的集市交易越来越繁荣,商务局也日进斗金,成为了永安城一笔不菲的财政收入。

陈诺走到大道之上看着道路两侧,这里同样有大片的田地,在这两侧永安城的百姓们忙碌着,有抢收稻谷的,也有秋播的,他们深耕田地,有施加肥料。

阴沉的雨天也阻挡不了永安城务农百姓们的热情,他们大声呐喊加油着,一番忙碌生机的勃勃景象。

陈诺心满意足看着,自给自足,自我发展,陈诺相信这耕田在耕作上两年,加上有肥料厂制作的磷肥和钾肥,大片的荒田都会变成良田,粮食得产量也能翻着翻上去。

陈诺此行是要去徐州城,从永安城出发,越是远离永安城,这周边的人迹就越来越荒芜,即使到了徐州城这附近,也远不及永安城周边繁荣。

陈诺来到南支码头,那里有大批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浅夫,堤夫青壮们在沿河河堤上忙碌着,他们不断填补修筑河堤,将大量的麻包和碎石往河堤上怼,即使这样河水不断堤岸涌出。

他们还从河水里不断捞着尸体,捞出来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浮肿发胀,皮肉发白,都被水淹泡透了。

陈诺心头一紧张,他策马急奔大堤上,望着下面浩荡汹涌的黄河水,一阵眩晕,沉痛道:“真是人间惨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