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的话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惊诧敬佩者有之,不解讥笑者也有,也有愤怒绝望者,王明远和白景贵就是如此。
白景贵瘫软在地上,遍体生凉,他舍了老脸都当众给他侄女跪上了,可是白芷柔还不肯回心转意。白景贵越想越恨,越想越恼,一张脸先红继白,最后变得铁青,鼻息也粗重了起来。
他猛地跳了起来,狰狞脸大吼道:“白芷柔,你的婚事还由不得你来做主,今天必须得跟我回去。”
说着他看到了白慕诚也在陈诺这波人里,白景贵当即吼道:“诚儿,快将你阿妹带回去,还干等着干什么?”
不料白慕诚听到迟迟不动手,没有丝毫反应,白景贵心头更怒,没想到一向孝顺长辈的白慕诚也不听话了。
他大吼道:“诚儿没听到你叔父的话吗?将你阿妹带回去。”
白慕诚脸上闪过迟疑之色,但随即坚定起来,小声反驳道:“叔父,柔娘已经做了选择您就别逼她了。”
“你说什么?”白景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慕诚长呼一口气,大声回答道:“叔父,侄儿是说柔娘的幸福要她自己来选择,我们旁人干涉不了,您就成全她吧。”
白景贵涨红了面皮,他大声斥道:“连你也不听叔父的话了吗?今天这亲她必须得结,要知道她可是签了婚书的。”
“婚书?什么婚书?不过是一张卖身契约吧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好听吗?”
陈诺听到闻言冷笑道:“白景贵,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无耻之徒,为了利益就将自己亲侄儿当做货物卖与他人,何曾尽过当叔父的长辈之责?”
陈诺又对一旁的白慕诚提醒道:“白大哥别忘了,你是柔娘的亲哥哥,更是她最亲的长辈。”
看到白景贵如此执拗,又听到陈诺这么一提醒,白慕诚终是下定决心咬牙道:“我是柔娘的亲哥哥,我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柔娘既然不想下嫁王家,那他今天这亲就不结了,谁爱下嫁王明远就嫁,我白慕诚的亲妹子坚决不嫁,还是给人为妾。”
“你……反了反了。”白景贵气得浑身发抖,他也就会凭借着长辈的辈分压人现在白家兄妹都反了,白景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明远脸色阴沉看着这一切,狠毒的目光看向了陈诺,又接着看向白家兄妹,最后看向了白景贵,终于他遏制不住怒气终于暴发了。
他一脚就将旁边的白景贵踹倒在地,口里大骂道:“老东西,你今天算把爷的脸都丢尽了。”
若不是这个白景贵夸夸其谈,信誓旦旦地保证,他怎么会签下婚书,原本高兴的兴致全都给败坏了,反倒是颜面尽丧。
他一个王家公子居然被人给涮了,当众被人抢亲和悔婚,将来传扬出去,王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王明远是个要脸面的人,现在这陈诺和白家人让他在众人在徐州城里丢尽了颜面,他那张白皙的脸腾地一下就红如鸡血,恨不得杀了这些人。
他狰狞着脸道:“来人,给我把新娘子抢回去。”
他话刚说完,只见周围的家奴和打手们都没有动手,呆愣在原地。
王明远疯狂大叫:“你们都聋了吗?给我上啊!”
一家奴小心道:“公子,那可是游击将军啊,朝廷高官,我们这些小人怎么敢……”
王明远怒气增生,他狞声吼道:“你们这些废物,王家平日里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全都给我上,谁要是敢上,本公子每人赏十两银子,谁要不敢上,别怪本公子以后卸掉他的腿。”
威逼利诱下,家奴和打手们终于动了,他们持着棍棒开始颤巍巍地上前。
陈诺不屑看着围拢上来的这群人,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废物罢了,平日里欺男霸女还就罢了,今天还敢与他对阵上了,真是不知死活。
陈诺猛地拔出腰间宝剑抛插在了不远的地面上,力道之大,剑柄还在轻轻颤抖着,众家奴打手们都被吓了一跳。
只听见陈诺提高声音警告道:“谁敢过来,谁要越过这宝剑半步,可怪我陈某人杀人了。”
陈诺累功当上了游击将军,这杀过的贼寇不知多少,杀伐之气铮铮,众人感到一股威严逼人的气势蔓延着,倍感压力。
王明远看到陈诺如此威势,既感到心惊,同时又妒又恨,他尖声叫道:“不要怕他,在这徐州城谁敢在光天化日下杀人,那样视朝廷法令何在,他只是吓唬你们的,给我上,本公子每人赏你们二十两银子。”
看来这王明远为了赌气可下了血本了,二十两银子可够普通人逍遥快活好一阵了,奴仆打手们不乏贪财搏命之徒,听着王明远鼓动,有人终于动了。
一敞着半怀胸膛,穿着短衫的干瘦汉子向旁边两个打手们使了眼色,三人持着棒锥就冲了上去,目标直接扑向了白芷柔。
他们算盘打的精细,不比与那些当兵的硬拼,只要抢回新娘子即可。
白芷柔掩住檀口惊呼一声,还没来的及反应,只见面前人影一闪,宽厚的背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挡在了白芷柔身前,看到居然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冲了上来,陈诺眼中露出森寒神情,当真他不敢当街杀人嘛?他喝声道:“陈一皋。”
“得嘞!”
陈一皋应答一声,拔出腰刀就冲了上去,就见寒光一闪,为首那个干瘦打手的头颅就被砍了下来,鲜血喷溅了一地。
众人都被吓坏了,这还没完,陈一皋又顺手一刀刺进了另一打手的胸膛,他狞笑着转动刀把,这打手满脸的可怖痛苦之色,慢慢瘫软在地,鲜血流淌一片。
最后一个打手满脸的骇然,连连后退,他们只是街头地皮无赖,虽然也杀过人但杀的都是良善百姓,他们对待百姓可以如狼似虎,作威作福,但是面对陈一皋这种充满血腥杀伐的沙场甲兵,确是小鸡仔一般弱小无助,生不出丝毫反抗来。
他尖叫着,讨饶着退入了围堵的人群内,陈一皋拔足追了进去,周围的家奴打手们看到滴血的长刀都吓得纷纷躲避无一人敢拦。
“滚驴熊的,还敢跑?”
陈一皋赶步上前一拳砸在这打手的脸上,这人立马翻滚在地,脸上的血水和泥土混杂在了一起狼狈不堪。
他口中吐着血沫,鼻涕直流,睁着乌青的眼睛可怜苦苦哀求着,陈一皋不理,一把揪住他的网巾发髻提了起来。
陈一皋血腥的眼神扫视了一周,冷冷道:“我家将军有令,跨过宝剑一步者,死!”
接着他的长刀贴在打手的脖子上巧妙划开了一刀小口子,血水噗呲噗呲地喷射了出来,喷地很高很远,飞溅周围人满身满脸都是。
陈一皋随手将这打手抛在了地上,打手捂着喷血的脖子狰狞扭曲着脸,求生的欲望让他剧烈挣扎蠕动着,他的眼球睁到了最大,临死之前满是恐惧神情。
地上活生生躺了三具尸体,刚才王家的家奴和打手们看了一场完美的杀人表演,他们脸色煞白很是不好看,皆是畏惧看着陈诺。
但是这还没完,只听见陈诺冷声继续道:“把王明远给本将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