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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外间的污言秽语,肆意污蔑陈诺并不放在心上,别人的看法都是狗屁,只有活出自我才是痛快。他唯一担心的是白芷柔,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儿家的名节十分重要。

陈诺不可能要求她与自己一样不将此事搁置淡化处理,当日北街上白芷柔能当众选择他,还能反抗自己的叔父已是难能可贵的。

她十分清楚自己选择的后果是什么,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做了,对陈诺的这番坚决情意陈诺自然铭记于心,同时心里有所亏欠。

所以陈诺决定不日就迎娶白芷柔,他要办一场热热闹闹响动徐淮的盛大婚礼,他要用这场婚礼堵住外间谣传的悠悠之口。

崇祯十月初,陈诺就着急永安城诸人商议他与白芷柔的婚事。

对于白芷柔这个主母永安城众人都是满意的,虽说陈诺现在贵为游击将军,位高权重,但他不考虑什么门当户对和利益豪族联姻。

永安城众人童颜也没有这个心思,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同陈诺一起打拼出来的家业,对于白芷柔的接受度显然更高。

婚礼事宜由礼务堂总管魏本源全权操办,就算是陈诺不特别授意,永安城众人也不敢大意,这婚事不是陈诺一个人的事。

陈诺是永安城的主人,他的婚事是永安城的大事,如果他的婚事草率,那这丢的不是陈诺一个人的脸面,而是永安城十几万军民的脸。

所谓的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就是这么个大概的意思。

此时的婚礼过程分为六礼。

六礼指的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就是求婚,问名为请教女子的姓名,纳吉为占卜生辰八字是否合适,纳征为交纳彩礼,请期为确定迎亲日期,亲迎为迎接新娘。

婚礼过程繁杂而又冗长,陈诺是明媒正娶,这三书六礼自然要周全,若是不全或者怠慢就会遭人非议。

六礼之中最后的迎亲要挑选个好日子,照常来说急不得,但是陈诺有心显摆,特别是外间对他和白芷柔二人非议汹汹的时候。

所以特别吩咐在礼数周全的情况下,尽早安排成婚。

在纳征方面,陈诺除了给白芷柔白慕诚兄妹两常规的聘礼之外,陈诺还分出了将军内库两成的干股给了白芷柔,这算是陈诺给白芷柔的私房钱,也叫月例钱。

不说豪门大大户,就是达官贵族甚至宫廷内的皇后也是每月领月例钱,当然了这财产的支配权在皇帝手中,

在民间也是如此,男人当家做主掌支配权,但是陈诺直接了给了白芷柔将军府内库两成干股这就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白芷柔拥有了一定的经济自主权,能够当家做主,掌握家中的一部分财政。

陈诺希望妻子白芷柔能活的舒心安适,夫妻间平等和睦相处。

将军府的婚房后宅伍士豪也特别命人修缮了一番,房内装饰要舒适,不求多么华贵但要有家室温馨的样子。

原先陈诺家里只有几个支使的仆人,现在有了女主人,伍士豪还招募了一队丫鬟伺候白芷柔和陈诺。

同时冬天要到了,房内取暖设施也要改造好,这古人取暖有烧火取暖,火塘火炉取暖,有钱人家则是地暖和墙暖。

地暖和墙暖早已有之,早在魏晋时期就有了地暖,而墙暖现在的京城宫廷里就使用的是墙暖,宫殿墙壁中砌有空心的夹墙,也就是火墙,墙下挖有火道,添火的炭口设在外面。

墙暖太费周张,在陈诺的安排下设置地暖,不单是陈诺的将军府,就连城池中心众将官官吏的住宅处也要铺设地暖。

至于整座城池,冬天来了,这取暖的薪柴和煤炭都要早做囤积准备。

陈诺不可能给整座城池铺地暖,这根本不现实,就算是有能力也办不到。这里是上下尊卑的封建社会,不可能搞天下大同人人平等。

只有上下尊卑,优劣明显才能激发永安城的竞争力,人们只要努力往上爬才能享受到城池的优等待遇。

十月初三日,这一日陈诺大婚。

陈诺的“六礼”定的很快,这一日整座永安城乃至周边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这一天全城军民休假,放下手中的所有事情来忙活陈诺的婚礼。

这天宾客众多,永安城的官吏都在场,陈大义这日也罕见一身崭新打扮,他与自己的妻子和小儿陈评为陈诺这个陈家的长子忙活着。

其余永安城官吏们也都携妻带子一大家子都来了,说起来这一众人中大都结了婚,早早生儿育女。

像陈诺二十岁才结婚的,着实稀少了。

除了永安城的宾客,永安城辖下的各村寨寨主族长也都来人,陈诺一个个将人迎进了门,这时候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道喜声。

看清来人,原来是陈诺好友经历官张守正也来了,还有徐州卫指挥使李全忠也来了,再次看见陈诺李全忠也是唏嘘不已。

他这么年纪还在原地职位打转,而今他原来的下属已是高居游击将军。

张守正除了带了礼金之外,他还带上了他的好友凌玄房,凌玄房早就听闻陈诺和永安城的大名,除了给陈诺道喜之外他此行还要看看这永安城有何特别之处。

张守正还带来了徐州知州刘秉的礼帖贺仪,并向陈诺转达,言说他州衙内事务繁忙,抽不开空子来参加陈诺的婚事,深感歉意。

陈诺听到微微一笑,刘秉的心意他知道就好,起码这刘秉还知道与他交好。

至于徐州同知范维习和吏目吴金泉二人连个表示都没有,差点就快与陈诺撕破脸面,传闻这二人与王家相交甚厚,自然不肯与陈诺再有什么瓜葛,只是没想到连表面的关系都不维系了。

陈诺与张守正和凌玄房交谈甚欢,这时候宾仪铆足了力气大声喊道:“兵宪何大人到!”

立时大厅内一阵骚动,都是惊呼道:“兵宪大人到了。”

“没想到我家将军居然有这么足的面子,就连兵宪大人都到了。”

“哼哼这就意味着兵宪大人都支持我家将军婚事,这回我老吴倒要看看外间的杂碎们还有什么话说。”吴世忠摇晃着大脑袋得意洋洋道。

众人听到这都很是高兴,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陈诺这时候已经迎了出去,看到何腾蛟忙道:“末将参见兵宪大人,多谢兵宪能来参加末将的大婚。”

陈诺发自内心诚恳说着,对于何腾蛟能来既有惊讶同时也有感激,这次婚事是他对外面纷乱舆论的有力回击。

而今这何腾蛟这么个重量级人亲临,分量对陈诺当真不一般。

何腾蛟未着官官服而是着大袖衫带着大帽,便装打扮,他呵呵笑道:“这新婚胜如小登科,披红戴花煞似状元郎,陈将军,本宪向你道喜了。”

“望你小登科之后,还能再及大登科,为朝廷在建功勋。”

陈诺忙回道:“兵宪放心,末将定不负兵宪栽培和朝廷大恩。”

何腾蛟满意点头,随后在陈诺招呼下引入厅内。

陈诺刚将何腾蛟安排妥当,这凳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宾仪大呼,声音之大比方才何腾蛟刚才来时了数倍,恨不得全城人都听到。

“漕运总督史督谴人贺上礼帖贺仪,恭祝将军新婚之喜。”

宾仪说完,一白面大耳的文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史可法的亲信幕从阎尔梅,陈诺又是赶紧迎接。

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一刻随后炸了锅,喧闹声不断,兵备能来已是让他们惊讶万分,没想到就连史可法史督也谴人来贺。

外来人都看向陈诺,眼中惊讶,钦佩嫉妒都有,这永安游击的能量着实不小啊,能得史督青睐,居然派来了亲信之人恭贺。

厅内早已安坐的兵备何腾蛟慢条斯理喝着茶,听到消息时并不惊讶,他的嘴角带着智珠在握的深长笑容。

其实何腾蛟本意同刘秉一样不想淌这趟浑水,谴人送来贺仪就可,但是当他探得史可法谴阎尔梅恭贺的消息时候就立马改变了主意。

何腾蛟宦海浮沉这么多年,人精似鬼,怎么不知道史可法此举是什么意思,显然是大力支持陈诺的婚事。

现在他亲自来陈诺大婚现场,既交好揣摩到了史可法的心思,又能得到陈诺的效力感激之情,何乐而为不为呢?

……

大婚之日未免十分热闹,陈诺喝了许多酒,但他有意克制,毕竟今天是他的大婚,洞房花烛夜,若是醉得神志不清,这良辰美景可不就耽搁了。

带着醉步走进了内宅卧室,上好的大红绸布点缀着整个房间,一对粗有幼儿手臂的龙凤烛点着淡淡红光荡漾在房间内,平添多了些许旖旎暧昧气息。

看着端坐在床头,带着红盖头的自己妻子柔娘,陈诺心里感到巨大满足,他呢喃道:“我陈诺结婚了呢,又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陈诺上前一步揭开了白芷柔的凤冠霞帔,露出了柔娘那张宜喜宜嗔的俏丽面庞,烛光的蕴照下,感受到陈诺灼灼火热的目光,她的颊上嫣红艳若桃李,羞得垂下双眸。

陈诺倒了两杯酒,递给了柔娘一杯。

交杯酒。

手臂相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陈诺满怀情意道:“柔娘,夜深了,我们……安歇吧。”

白芷柔咬了咬薄红如杏脯的嘴唇,声呐如蚊道:“好!”一个“好”字吐出口,好似一勺蜂蜜灌进了她的嘴里,甜蜜的滋味儿浸润了她的心脾。

陈诺信手将龙凤烛吹灭,房间灰暗了下来,随着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后,只余下了不可描述的声音在卧室内轻轻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