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游击将军府。
府内大堂端坐了一大群人,堂内布置堂皇又很雅致,众人围坐各桌,其中史史可法何腾蛟和陈诺、黄得功等一众高官围在一桌。
各色琳琅美味上着,色香味俱全,看得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永安城开了市集,现在越发热闹,城内百姓的日子也过得越发红火,鸡鸭鱼肉什么都有,徐州本地酒肆名厨甚至宿迁那边的酒家也跑到了永安城做生意。
总体酒宴气氛热烈,不过陈诺并没有安排乐户戏班助乐,现在外面清兵肆虐兵荒马乱,不知多少可怜百姓颠沛流离,笙歌燕舞只会迷失人心智,这样的奢靡陈诺不喜要不得。
黄得功为人粗豪最是好酒,他每当奔赴战场都要喝上几斗酒,这样才能不畏生死,奋勇杀敌。现在宴席之上,黄得功更是敞开了喝酒,他怀抱着一个酒坛铜铃般的大眼珠子盯着陈诺,洪声道:“陈老弟,你这样的猛将老哥我可真是佩服得紧,这酒场也是战场,不知你可敢与某应战?”
说完,他拿出一个大海碗,满满给自己倒了一碗,一仰脖子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满意打了一个饱嗝后功将光亮的碗底向陈诺挑衅一亮。
“好!”
黄得功部中军亲将邓林雄和几个千总都是拍着桌子叫好,目光灼灼看着陈诺看他如何接自家军门。
陈诺也是年轻脾性发作,他大叫道:“黄军门海量,但我陈诺也不是孬货儿。”
陈诺倒了一碗酒就是一口气喝下,海喝鲸吞之镶同样看呆众人,众人也是叫好。
黄得功哈哈大笑,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陈诺同样倒了一碗,二人海碗重重一碰,仰脖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二人又碰了一碗,足足连续喝了三大碗酒,再看陈诺和黄得功二人依旧是面不改色。没想到陈诺这么能喝,黄得功双目放光,竖起拇指大叫道:“陈老弟痛快人,真是对某的脾气,你这个朋友我黄闯子交定了。”
和陈诺连拼了三碗酒黄得功便不在海喝,显然他也有事情要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便开始说起了正事,他看向史可法沉声道:“此行史督将末将召来永安城的目的末将已经清楚,只是末将身负勤王入卫军令,逾期不到恐遭朝廷责难,这救援兖州城实在是……”
正座位上的史可法黝黑面庞笑容一敛,私自截留勤王大军史可法也是承担不少压力的,若没有陈诺大败东奴,史可法是断没有勇气截留黄部的。
将捷报送抵京师的同时,史可法也将黄得功一事奏请给圣上,兖州是一府之城,更有鲁王和诸多郡王,相信圣上能恩准他的奏请。
史可法定了定心神宽慰黄得功道:“黄将军放心,本督已经奏明朝廷,相信援救兖州的军令克期就到,一切都有本督担着。”
黄得功隶属于凤阳总督,来到这徐州地界就是客军,是以史可法好生对他说着话。黄得功听罢放下心来,他点头道:“既然史督奏请朝廷,那某就听朝廷的。”
接着他又看向陈诺希冀问道:“此行救援兖州,陈老弟你能调派出多少兵马救援?”
黄得功虽是京营出来的,但他出生在辽东,早年在辽东参军多次与鞑作战后累功升任游击才调到京营。对于鞑子的凶残黄得功如何不知,别看他粗豪作战勇猛,但那是对流贼,对鞑心里还是没底的。
历史上,黄得功勤王入卫,同其他官军一起驻守通州就再无动静,坐看清军放马中原。
能全歼这么多清兵,黄得功不傻,从这就可推断出陈诺部的强悍战力,有陈诺部属跟随黄得功才能放下心来。
明军之中相互倾轧,坐怀观望不救,各怀私心种种事情黄得功见得多了,有一支靠得住的友军这十分重要。
陈诺听到问话思忖了一下,肯定答道:“我这里可拉出三千兵。”
“三千兵?”
黄得功等人惊讶,史可法连上浮现笑容,看向陈诺颇有赞赏之色,唯有兵备何腾蛟若有所思深深看了一眼,带了警示的口吻道:“陈诺,你营中兵力前番与贼奴大战损失不小,出这么多兵马救援,你这永安城该怎么办?如何守护?”
陈诺在他麾下,何腾蛟自然是有私心的,救援兖州风险太大,一次性出动这么兵力损失的还是他徐州的本地实力。倘若鞑子再来犯徐州,那该派何人出去抵挡?
对于何腾蛟心思陈诺自然明白,他回答道:“兵宪不必忧虑,末将的永安城自然有相当兵力留守,不会有失。”
“况且,东奴入寇,荼毒我大明百姓,陈诺身为大明将军当奋勇杀奴,以死报国尔。”
史可法对陈诺很是满意,他赞赏道:“陈诺你有此心本督甚慰,你和黄将军早做准备,今早动身起兵援救兖州城。”
第二日后,陈诺在议事大厅内召集众官,看着济济一堂众多官员,伍士豪,陈大义等人。
陈诺沉声道:“我已接到史督军令,克日援救兖州城,我等身为大明男儿,当护佑华夏神州,社稷山河,保护的不止是永安城,更是外面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大明百姓。”
“现在我命令。”
满堂甲叶铮然作响,各人站得笔直看向陈诺,眼中炙热光芒大盛,既是期盼又是紧张。
陈诺道:“永安城乃是我等根基重地,万不可像上次有所闪失,本将决意,由乙哨全体将士留守永安城,城池防御安定交由千总吴世忠。”
堂下吴世忠神情一垮,怏怏不乐地上前令命。
陈诺神情冷厉,摄人目光盯着吴世忠警告道:“永安城防守万不可懈怠,若有任何闪失,你吴世忠提头来见。”
“还有你们,全都听清楚了吗?”陈诺看向副千总陈评和各把总警告道。
吴世忠等人气势一振,皆是高声应答。
陈诺又吩咐伍士豪,让他全权管理永安城内事,即使陈诺不在永安城也能运转起来。
除了乙哨留守,乞活军余下全军全部出动,乞活军还有后备训练的青壮,各部战损的缺额全部填补上去。
甲、丙两哨两千余战兵,还有中军部,亲卫队三百战兵,骑兵队三百人,夜不收队五十人,火炮队一百五十人。
此外,辅兵辎重兵全队五百人跟随,外加五百民夫,还有医士,马夫,匠人等随军出征,共计有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