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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宋奎光有些迟疑,他忍不住道:“将军,您也说过这徐州不比其他地方,若我们肆意攻城屠城的话,恐怕会酿下大祸啊!”

岂料金声桓现在已被激发出心中凶残戾气,厉声呵斥道:“怕什么?不就屠了一个小小的县城嘛?我就不信朝廷真会降罪我等。”

千总刘一鹏也是阴恻恻挖苦道:“是啊,宋大哥,怕个卵子嘛,你以前跟随将军在湖北的时候,那个手可是一点都不软,怎么到了这里反倒成了心善的菩萨了?”

金部诸将都嘿嘿笑了起来,尽显嘲讽愚弄之意。

宋奎光大怒有意发作,但他看到金声桓冰冷的目光终是按捺住了。

萧县城池破损,城池的防御并不完备,特别是崇祯十四年徐州三寇作乱占据了萧县,在他们撤走的时候将萧县城墙铲平。

到了现在萧县的城墙防御都不够看,多有破损,这导致了金声桓部攻打很是容易。城内有八百卫所旗军,这些兵根本不堪用,金部官兵一个冲击他们就溃散了。

驻防萧县的卫所旗军千户赵庆友看到南城内失守后。知道不妙,他忙率领十几个家丁亲卫从其他城门口夺路奔逃。城内的旗军因为赵庆友的逃跑失去指挥,群龙无首,四散而去。

城内唯一的防御力量居然是治安队的两百队员青壮。

他们比不了乞活军正规兵那般上阵杀敌,然而平日的训练也不小,兼职装备了部分火器,对冲进城内的金部官军不小的杀伤。

看到顺利攻进县城后,金声桓命令骑兵分别快速包围其他几个城门口,将整个萧县封锁住,许进不许出。

屠杀残害百姓金声桓他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将城内的人全部灭了口,到时候这里发生的事情还不是任由他随便怎么说,往常安个匪寇祸乱县城就糊弄过去了。

哪怕官府对这事已有质疑,那又如何?他们拿不出证据,敢动手握重兵的自己?

……

萧县城内火光冲天,哭喊声四起,到处都是凄厉的尖叫声,从金部官兵进城后就没停下来。金部官军一队队封锁住城内各条街道,接着挨家挨户搜刮和屠杀,他们最开始搜刮金银和财货,搜刮完毕后接着就开始屠杀百姓。

街道上到处可见赤条条的女人疯子般在逃跑,他们身后跟着杀红了眼,早已泯灭了人性的金部官兵。他们发泄了自己的兽性和恶欲。

城内一处居民院子里,一个中年男子躺在血泊里吐出最后一口气,旁边他的婆娘被残忍砍成了好几段,在他最后的视线中,他的小女儿绝望哭喊着,被好几个官兵狞笑着拖进了屋里。

这几个官兵身上的鸳鸯战袄是那么地刺眼,他祖祖辈辈生活在萧县城,天灾、繁重的赋税徭役和一波波的匪寇,这些他都顽强抗了下来。没想到现在却屈死在官兵的屠刀之下,这是多么的讽刺。

萧县县衙。

无数的金部官兵围住了县衙攻打,千总刘一鹏赤着上身高喊道:“兄弟们,这县衙一定是大批的金银财货和漂亮女人,加把劲儿,一鼓作气冲进去。”

早已经杀红了眼的金部官兵们蜂拥上前,无尽的欲望驱使之下,他们失去了理智,不再害怕,哪怕据守县衙内的火器打得很是犀利。

据守县衙的两百治安队队员损失过半,伤亡惨重,哪怕是队长齐地肩膀也中了一箭。他赤着雪白面庞来到县尊孙乃学面前道:“县尊,县衙已经守不住了,我们快些走吧。”

僵硬着身体的孙乃学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颤着声音迟疑道:“我们走了,城内的百姓们该怎么办?”

齐地跺脚焦急道:“大人啊,我们都自身难保了,能逃出去一个是一个吧,要不然一个都逃不出去,就让金声桓这个畜生逍遥法外了。”

孙乃学连连点头称是,他对齐地哀求道:“把本官的家眷都带上吧。”面对孙乃学的请求,齐地只能点头答应了。

带上了孙乃学的家眷多了很大的累赘,治安队的队员拼死冲杀,好不容易冲出了县衙往北门走,可是步步艰难。

沿途围拢的贼兵越来越多,特别是看到了孙乃学的女眷们,贼兵们一个个赤红着眼球。千总刘一鹏策在马上放声大叫:“他奶奶的,女人都给老子留活口,老子长这么大都没尝过县尊夫人是什么滋味呢,啊哈哈。”

贼兵越聚越多,齐地当机立断,不顾孙乃学的苦苦哀求将他全家一十八口全都舍弃了,他们拼尽全力向北门突围。

等到他们出了北门,齐地绝望发现北门外有着一大批骑兵严阵以待等着他们。他们的生路被堵成了死路。

县令孙乃学官服破烂不堪,全是鲜血,他瘫软在地上放声大哭,痛声咒骂金声桓和他的贼兵们。

死亡之前这个懦弱的县官平添了许多勇气,更是对着面前的贼骑兵们放声大骂,而齐地也领着他残存的十几个治安队队员做着拼死的准备。

堵截在北门外的这伙骑兵是宋奎光亲领着的人马,是他主动请缨来到北门,这导致了他的部下们对他诸多不满。

城内的其他部署兄弟们抢钱杀人玩娘们好不快活,可他们偏偏活受罪要待在这里,怨气很大。可宋奎光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他们皆都敢怒不敢言。

现在看到一个官员打扮的人对他们大骂着,这些人都搂不住火了,一哨官道:“头儿,让属下领人彪马过去把他们都给杀了。”

宋奎官面色犹豫着,开口道:“就这十几个人杀了有个屁用,放他们走吧。”

哨官大惊,反驳道:“头儿,将军可都说了,城内一个人都不许放跑了,你这样做……”

啪的一声,哨官惨叫着跌落下马,他的脸颊高高红肿凸起,嘴角流着鲜血,却是被宋奎光狠狠给了一刀鞘。

宋奎光冷声道:“将军的话是命令,老子我说的就不是了吗?说吧,你狗日的听谁的?”

哨官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哀求道:“小的听头儿的,听头儿的。”

“那好,这十几个人你们就当没看见,知道吗?谁敢给老子乱嚼舌头,下场你们懂得?”

骑兵们皆点头称是,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