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钻出洞后。
柳禾自顾自伸展着筋骨,对紧跟在自己身后出来的长胥墨视若无睹。
少年面上红晕未褪。
似是自己也觉得窘迫难安,长胥墨此时恨不得将脸埋进沙子里。
见他久久不吭声,柳禾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啧……
好明显。
不会憋出毛病来吧?
而且看这小子手足无措的样子,应该对这种事不甚熟悉。
柳禾叹了口气,随口道:“殿下不必惊慌,正常生理现象而已,自己解决一下就好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背过身去缩在了角落里。
“我发誓绝不偷看。”
柳禾背对着他,自然不知少年在听到这番话后,瞬间变得面红耳赤。
什么叫……
自己解决一下就好了!
“你……你……你这太监好不知羞!”
长胥墨这会儿又是羞赧又是窘迫,瞪着她的背影直跺脚。
“像你这等下流轻浮的太监,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此不堪入耳!简直脏了本皇子的耳朵!”
柳禾愣了愣,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
“我不知羞,我下流轻浮?”
她抬手指着自己,视线却无所忌惮地朝着某处瞥去。
无声的反驳瞬间让长胥墨更心虚了。
“我……”
竟是哑口无言。
小太监犀利讥讽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慌不择路地背过身去遮挡着。
“这种事……如何自己解决!”
听他这般说,柳禾满脸嫌弃。
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自出洞后长胥墨的态度就恢复了以往的恶劣,柳禾越发没了耐心,拍拍手站起来。
“怎么,殿下的意思是要我帮你?”
少年的身子背对着她猛地一颤。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将长胥墨的震惊尽收眼底,柳禾猜到他没胆子真碰太监,故意吓唬般地走近了些。
“既如此,那奴才可就……”
尚未等她走到身后,长胥墨就已满脸慌乱地回过头来,浑身散发着抵触。
柳禾在心底无情嘲笑。
臭小子……
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
谁料她还没等嘲笑过瘾,却在下一刻身子一旋,竟是被长胥墨径直抵在了山壁上。
少年的胸膛坚硬滚烫,身后的石壁冰冷强固。
柳禾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下阵阵后怕。
这小子难不成来真的?
完蛋……
这一遭怕是要玩脱了。
“殿下……”她故作淡然地讪笑着,抬手推搡他的胸膛,“奴才说笑的,您尊贵之躯,哪能让一个破太监脏了……”
话音未落,忽然被长胥墨一把捂住了嘴。
“有人,噤声。”
头顶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确实有人来了。
倒是错怪这小子了。
柳禾刚松了口气,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难不成……
是不夜堂的人又追来了?
身前的长胥墨眉心拧眉,对着上方仔细听了片刻。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少年满脸的警觉瞬间消散无踪,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他压低声音,目光却仍在她面上逡巡。
“是禁军来了。”
柳禾一愣。
禁军?长胥砚的人?
隔着少年高了自己大半个头的身量,柳禾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着。
片刻的功夫,果然见几个身穿禁军装束的人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正上方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放绳索!二殿下要亲自下去!”
果然是长胥砚……
柳禾下意识从身前人和石壁的缝隙里钻了出去,连带着他抓住自己腕的手也甩开了。
光是被老二误会她跟太子的关系就已经够麻烦了。
要是再加个老五……
她光想想就觉得头痛欲裂。
“喂……”
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长胥墨心下一阵不悦。
一听说二哥来了反应这么大。
这小太监果然意图不端。
“躲什么啊?”
少年无比张扬地将她一把拉了回去,有力的指死死扣住了她的手腕。
“跟本皇子在一处,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柳禾张了张嘴还没等开口,却见一道墨色的人影已然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面前。
看向她的那双黑瞳里满是压抑流转的深沉,还有些看不懂的情绪。
尤其是看到老五抓着她手腕的那一刻,男人胸腔的妒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怎么是你?我大哥呢?”
长胥墨侧身将她挡在身后,毫不客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虽然身前隔了个人,可柳禾还是觉得长胥砚的目光正直直地刺在自己身上。
冰冷又灼热,一如其人。
“为何不能是我?”
小太监的身子被挡得严实,长胥砚瞥了弟弟一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想来五弟尚且不知,你家太子大哥如今正在别院禁足养心,父皇特命我前来助你剿匪。”
此话一出,长胥墨微微愣怔。
大哥如今在别院禁足……
他怎么不知道?
趁着少年愣怔的功夫,长胥砚一个闪身,瞬间将他身后的柳禾拉到了自己身边。
男人的指死死抓着她的手臂,似是生怕被人抢走。
柳禾唇瓣轻动,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察觉到她眼神的闪躲,长胥砚抿了抿唇。
“……我带你下山。”
一边说着,他已然从身后将她圈在怀里,把腰间的绳索牢牢捆在了她身上。
整个过程长胥砚的眼神都流连在她面上,看都没看自家弟弟一眼。
男人的胸膛坚实微冷,沉稳的心跳声落入耳中。
“这些日子去了何处?”耳畔的嗓音低哑,还透着些疲惫,“你可知我寻你都要寻疯了。”
柳禾又是一愣。
“我……”
她凭空失踪,太子都不管不顾封了风月馆,长胥砚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
男人似叹非叹,在她耳畔低声呢喃着。
“若非姜总管传信来要我们耐心等待,我真恨不得让禁军将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
还好,小柳没事。
看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耳鬓厮磨亲昵至极,长胥墨一时恨得牙根痒痒。
老二说是救人,可他怎么看怎么像在调情。
而且……
这小太监不久前还在他身上温声关切伤势,转头就跟旁人如此……
实在可气!
“喂!我的绳索呢!”
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久违的温存被老五一嗓子打断,长胥砚拧起剑眉,满眼都覆着不悦之色。
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没有,你自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