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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晓此处距离上胥驻军不远,也算吃了个定心丸。

“红袖楼……”

柳禾故作惊慌,声音带了丝轻颤。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只怕跟长胥疑在京城的风月馆如出一辙。

“莫怕……”

女人笑眼盈盈,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动作轻柔地似是生怕弄坏了。

“我在此地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出挑的美人,只要你乖乖听话,红袖楼绝不会亏待了你去。”

短短数语,瞬间让柳禾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这红袖楼——

就是类似中原的青楼。

“叫什么?”

女人的手帕不轻不重地抽打在她身上,香气袭人。

柳禾瞬间回神,故作低眉顺目。

“听夫人的。”

女人一愣,显得有些意外。

见惯了被运到此处寻死觅活的中原人,她还是头一次遇见如此乖巧懂事的。

这丫头……

定能派上大用处。

“好丫头,”女人轻挑细眉,颇为欣赏地看着她,“瞧你生得像花儿一样……”

柳禾嘴角一抽。

……花。

只怕不是什么好听的。

“就叫花吟吧。”

花吟。

倒是比想象中强一些。

柳禾轻声应下,娇声软语下显得无比柔弱乖巧,看得女人打心底里喜欢。

“日后同他们一样唤我锦夫人就好。”

锦夫人似笑非笑,眯着眼打量了她半晌。

下一刻——

匕首锐利的刀风自眼前划过,寒光险些晃了柳禾的眼。

猜测她不过是作势观察自己的反应,柳禾丝毫不见慌乱,静静等她下一步动作。

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锦夫人面上浮起一抹欣赏之色。

临危不乱……

果然是个好苗子。

刀尖干净利落地割断了束缚住她双手的绳索,缺血的手缓了半天才恢复知觉。

柳禾强撑起身子,却见锦夫人随意摆了摆手。

门外立马进来了个人,下半张脸蓄着沙邦人标志性的大胡子,卷曲的毛发几乎遮掩了样貌。

“这是个听话懂事的,不必苛责……”锦夫人略略抬眼,慵懒地挑了挑帕子,“先让春娘带她下去梳洗打扮,一会儿带过去我好好瞧瞧。”

不施粉黛,未挽发髻。

就连如此潦草的模样都已好看成这般,装扮一番还不知要怎样惹眼。

柳禾不露锋芒,低眉顺目。

“多谢锦夫人。”

装孙子什么的她早期在皇宫里最擅长了,再来一次又何妨。

小太监能屈能伸,尽快脱身最要紧。

眼前这张俏生生的小脸叫人越看越喜欢,锦夫人抬手摸了一把,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甚是和善。

“乖。”

下一刻。

“吱呀——”

门被大风自外吹开了。

入目是刺眼的强光,放眼看去四处皆是黄沙漫漫,大漠一望无垠,看不见尽头。

茶城地处沙漠,若无充足准备就贸然逃离,怕是很难辨别方向。

看来的确不能冲动行事……

柳禾心下暗暗忖度,正欲趁着出门时顺势观察一圈构造,却忽然被那大胡子男人径自扛在了肩上。

被坚实的身躯顶得小腹酸胀,再加上已许久未进食,她险些干呕出来。

“蠢货!动作小心些!”

锦夫人抬起一脚踹了过去,将那男人踢了个趔趄。

“若不留神碰坏了,你有几个脑袋赔!”

大胡子男人越发不敢大意,动作轻了又轻。

将她送到了楼下一间房内,男人不敢多做停留,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柳禾四下打量一圈,见屋内只有一个姑娘。

她……

也是中原人。

方才来的路上听那男人说过了,一会儿她要见的人叫春娘,是个哑女。

因有着一把打扮人的好手艺,锦夫人才特意将她留下。

眼瞧着春娘要将自己身上的太监衣裳脱去,面上不带半点波澜,柳禾忙抬手阻止。

“这位姑娘,我自己……”

“刺啦——”

“……”

春娘的动作快准狠,不由分说将她按进了水里,手上一停不停开始忙起来。

私密处被人摸过的感觉实在诡异,柳禾一时别扭坏了。

半晌后。

身上被春娘换了件赤色的裸肩纱裙,虽依旧有些中原的款式在,却要暴露许多。

纤腰楚楚,再往上沟壑隐隐。

说不出的蛊惑妖娆。

尚未等柳禾反应,春娘早已发力将她一把按在椅子上,抓起青丝摆弄起来。

好直接的姑娘……

柳禾嘴角一抽,任由她折腾。

动作止住的那一刻,春娘一时竟看愣了。

精致的发髻呈现在镜中,鬓角一朵明艳无双的赤色娇花与额心珠链交相呼应,却并未抢了她半点风头。

……好美的人。

饶是无奈春娘动作粗鲁了些,柳禾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把好手艺。

只是……

方才她脑海中回想的,全是少年专心致志为自己挽发的样子。

长胥墨的手不如春娘灵巧,每个动作却都是诚挚。

纱袖扬起,雪白的小臂显得有些空,春娘见状立马套上了个雕琢精细的金色臂环。

一动一响,清脆悦耳。

察觉到柳禾的视线,春娘迅速意识到自己已盯着她看了许久,忙遮掩般地拉响了一侧的铃铛。

门外传来了男人的询问。

“春娘,是收拾好了?”

铃铛又是一响,以示回应。

在春娘的搀扶下出了门,柳禾清晰地捕捉到了男人眼底明晃晃的惊艳。

到底是锦夫人留意之人,他不敢造次,忙错开了目光。

“锦夫人请花吟姑娘过去。”

柳禾轻轻颔首,心下默默记了周围线路。

……

行至门外。

入耳是女人的哀嚎求救声。

“贱丫头敢咬我!”锦夫人叉腰怒骂,一鞭抽在了地上,“但凡进了我红袖楼的门,便是死了也出不去!”

柳禾脚步一顿。

察觉到门外来人,怒气未消的锦夫人猛地回头。

“谁!”

瞥见地上的中原女子泪流满面,显然是吓坏了,柳禾忙躬身行了个礼转移她的注意。

“锦夫人。”

听出是她的声音,女人抬眸一看。

只这一眼,瞬间让她的火气消了大半。

果真是……

好美的中原女子。

女人扭着水蛇似的细腰朝她走了过来,爱不释手地挑起了她的下巴来回打量。

忽地想起什么,她冷哼一声。

“若都如花吟这般识趣,也少了我许多麻烦。”

房间角落里的女子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看。

说话间——

不远处走来了个同样留着卷须的沙邦男人。

“锦夫人,”他压低声音禀报,“锦峦先生来了,正在会客厅等您过去。”

见锦夫人瞬间正色,柳禾暗暗留意了些。

锦峦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