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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之中的亲密接触让二人都有些不自在。

下一刻——

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冲她直直飞来,速度相当之快,让人看不清是何物。

长胥川警觉眯眼,刚放下的手又一次圈住她的腰肢。

将人带离的那一瞬间,飞来之物啪嗒坠地。

二人垂眸一看,竟是块石头。

“……”

不远处传来低低的嬉笑声。

“我赢了我赢了,殿下抱了……”

“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将二人的对话清楚地听进耳中,柳禾忍不住嘴角一抽。

看来他们行军之人确实没有半点架子,关系亲近些的手下都要骑到头顶上来了。

男人面色显得有些无奈。

“阿溪,阿肆……”

一时激动竟被殿下察觉到了踪迹,两人瞬间打了个激灵,爬起来就逃。

“不好……快跑!”

速度太快,只来得及让柳禾捕捉到他们的小抹衣角。

见二人惊慌之间迅速逃窜,长胥川只轻声叹了口气,并未打算追究太多。

柳禾越发笃定了一点。

这位四殿下,确是个脾气顶好的人。

男人垂眸看她,轻声道:“有什么事进去说吧,省得他们又来捣乱。”

一边说着,他一边主动上前去掀开了军帐门帘。

柳禾也没客气,抬步走了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进长胥川的主帐,入眼一片干净整洁,细腻得像个姑娘住处。

她不免走得越发小心,生怕一不留神弄脏了某处。

等长胥川也跟了进来,柳禾也不打算寻什么借口,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

“我要托虞沉从番邦带些东西,听五殿下说这里可以寄信过去,想从四殿下借只信鸽。”

没想到她还认得虞沉,长胥川一愣。

将男人的愣怔尽收眼底,柳禾下意识以为此举令他为难,忙出声安慰。

“若是不方便也无碍,我知晓军中……”

“方便。”

话音未落,便被他轻声打断了。

此处能与虞沉传信之事既是老五告诉她的,他自然相信她不会做坏事。

“帐内有纸笔,柳姑娘只管写好要说的话,信鸽自会把信送到。”

似是想到什么,长胥川顿了顿,做出了保证。

“……绝不偷看。”

将纸墨等物一一放在她手边,长胥川竟真的转身去了。

柳禾不愿耽误功夫,提笔就写。

写完要说的,她却在落款时顿了顿。

犹豫再三,还是在下方落了长胥川的名字。

如此也好让他知晓回信该送到哪儿。

放下狼毫,柳禾在纸上吹了吹,等待墨痕快些干透好装进信笺里送出去。

谁料一抬头——

竟恰好瞧见长胥墨正靠在门口抱着胳膊瞧她,眉眼间依稀带了点不悦。

“终于写完了?”他轻哼一声,阴阳怪气道,“还以为给他写什么大情诗呢这么久……”

柳禾一时哑然失笑。

这小子……

眼瞧着墨痕干得差不多了,她欲将信装进去。

谁料某人却迅速挪过来冲她伸出手,一副无赖样。

“我要看。”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反正她又没写什么,全都是正事,给这小子看看也无妨。

这般打算着,柳禾正要把信递过去,却见某人的爪子被人一巴掌拍开。

是长胥川。

“言不及私,勿窃信笺,”男人满面认真,轻声提醒着,“写给旁人的话不可随意打探。”

饶是长胥墨再不情愿,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知道了……”

他这个四哥,倒是跟大哥一样好教育人。

笑着瞥了他一眼,柳禾顺手将信装了起来。

只听少年一声轻哼。

“……你们都欺负我。”

长胥川闻言只觉眼皮一跳。

虽说小五自小性子调皮捣蛋,可打起仗来却是一等一的认真,无人敢将他轻看。

可他在柳姑娘面前竟变得无比娇俏,活像个受了委屈小媳妇。

……

那日后。

全军迅速休整,准备迎接沙邦随时会来的最后反扑。

柳禾的日常就是看他们兄弟二人练剑切磋,耐着性子等待虞沉的回信。

第五日将毕,却依旧没有半点回信的动静。

柳禾久等不见难免有些心急,忍不住去长胥川帐内打听。

还未等进帐,却远远听见了阿溪的声音。

“殿下近来对柳姑娘淡了许多,怎么……不喜欢了?”

没想到一来竟撞见他们在谈论自己,柳禾不由脚步一顿,不敢再上前。

“少胡说……”

长胥川的声音顿了顿,似有怅然。

“柳姑娘是五弟的心上人,又对五弟有情,我怎能行如此不义之事。”

见自家殿下心里也不好受,阿溪忍不住提议。

“殿下贵为皇子,想要个姑娘罢了,让柳姑娘一起侍奉二位殿下也不是不……”

“阿溪,慎言。”

话音未落,便已被男人严肃打断。

“那对她不公平,更谈不上半点尊重,”长胥川有意拉下脸,沉声警告,“日后再说这种话,自己去领二十军棍。”

阿溪自知理亏,脸默默垮了下来。

他只不过是心疼殿下而已。

行军多年刀光剑影,好不容易遇见个心仪的姑娘,结果还是自家亲弟弟的人。

奈何自家殿下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肯做任何越雷池之事。

“你去忙吧。”

听出了殿下明晃晃的驱逐之意,阿溪只好垂头丧气地应下。

“是……”

殊不知——

二人方才那番对话早已被柳禾听得一清二楚。

原以为二人不过是一同潜入红袖楼,有些交集又彼此帮助过的萍水之交。

却不曾想,长胥川竟对她……

她一时愣怔没来得及躲闪,恰好跟耷拉着脑袋出来的阿溪打了个照面。

没想到她会在此,阿溪也是一愣。

“……柳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他跟殿下方才的话……

帐内长胥川闻言,更是身子一僵。

她……听到了吗。

察觉到气氛有恙,柳禾忙岔开话题调解。

“刚来,想问你家殿下些事情。”

“哦,这样啊……”

阿溪挠了挠头,束手无策间选择了迅速开溜。

看着远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阿溪,柳禾僵在原地,一时有些尴尬。

没想到会撞上这一出,她这会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